“嗯？”
姜婻刚才重复的那一句词，声音不大，却也让同在这清静二楼的王初冬听得清晰真切。
“公子，这首诗不好？”
身为王临泉的宠女，王初冬自小性格开朗，文采斐然，六岁就写《春神茶》，名动天下，凭借这首诗，直接将春神茶推上离阳皇室贡茶之位，十四岁作《东厢头场雪》，惊世骇俗，被评选为当代才女。
“自是极好，只是遗憾未能亲眼见一见那雪胸蒸绿玉的少女摘茶场景。”姜婻浅笑一声，回答道。
闻言，少女俏脸微红。
这诗是她做的，诗中少女自是她自己。
又想到此时的自己就是雪胸蒸绿玉，一时间竟害羞了起来。
王初冬见对面的姜婻相貌俊秀，身上气质也是不凡，便不由得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公子，我坐此处，可有不妥？”王初冬指了指姜婻对面的座位，声音轻柔问道。
如此近距离下，她发现，眼前这少年，生得当真好看。
“姑娘随意便好。”
姜婻将桌上的茶杯朝着她面前推了过去，并顺手给她倒了一杯。
对面的少女清纯婉约，给姜婻一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对面的王初冬缓缓坐下后，并未去拿那杯姜婻倒上的春神茶：“春神茶，就数这三月头茬最要好，不过公子您壶这乃是去年陈茶，味道虽也正，但却少了一丝春雨的甘甜。”
“嗷？姑娘意思是，你手上有这三月春雨后头茬春茶？”
姜婻对于茶之一道确实不通，两杯下肚也就只能品出过味美回甘罢了，哪里还分得清什么陈茶春茶和头茶啊。
“公子稍候，杜鹃，将我的茶拿来，再让小二送壶水来。”只见对面的王初冬转头对着站在远处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轻声呼唤了一句。
片刻之后，小二便又提了一壶滚烫热水放于桌上。
这时，王初冬伸手提起茶桌上的水壶，开始为姜婻泡上一壶自己带来的头茬春神茶。
泡茶手法娴熟，举手抬足间尽显茶艺大家风范，让姜婻隐约中仿佛看到了曾经徐渭熊泡茶的场景。
王初冬泡茶速度不快，手法熟练，整个动作赏心悦目，姜婻倒也不急，放下手中已是失了颜色的春神陈茶，认真看了起来。
“茶之一道，讲究一个投茶浸茶倒茶和品茶，闻汤香，品茶味。”
姜婻喝了一口，只觉除了确实比刚才那杯，入口要更微甘几分外，其他却也尝不出什么细微差别。
还真就应了那句，山猪吃不得细糠。
尽管如此，但姜婻也明白，人家出茶又出力给自己泡了一杯，可能只有皇帝才喝得到的春神贡茶，再怎么山猪品尝不出细滋味，也该不要钱的夸赞人一番。
姜婻一脸陶醉的对着对面的王初冬道：“听得松风并涧水，急呼缥色绿瓷杯，好茶，当得那句雪胸蒸绿玉！”
“还不知公子姓名？”喝了两杯后，王初冬才醒悟过来，自己似乎都不知眼前少年的名字。
姜婻轻抿了一口杯中春茶：“姜婻。”
“姜姓？倒是与前楚皇室一个姓。”做了一个才女，王初冬一听到姜婻这个名字便想到了西楚皇室的姜姓。
“还未询问姑娘芳名。”虽然心中已经将对方名字猜了个七七八八，但人家都问了自己名字，那姜婻也只能礼尚往来，象征性的询问一下句。
“啊，原来，我也没告诉公子我的名字吗？”王初冬有些愣住了，“小女子王初冬。”
刚才入座时，她以为自己已经说过自己名字了。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唐突了。
姜婻故作震惊：“王初冬？王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六岁作诗春神茶，十四成赋头场雪。此中才女莫非就是姑娘？”
听到姜婻的词，王初冬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