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日。
草木凋零，白雪皑皑。
苏如棠的血混着沾满泥土的白雪，被精湛的刀法片开的皮肉碎片落在白雪上。
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被拔了牙齿的嘴巴无力咒骂，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无能的呜咽声。
像一条红色肉虫一样趴在地上。
没了皮肤的肌肉和白雪融在一起，又如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踩着积雪的声音传来。
苏如棠缓缓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穿着莲青斗纹锦上添花鹤氅的大嫂慕容绯月，居高临下地睥睨苏如棠。
“弟妹，谢谢你将我和承儒的孩子培养成才。”
“为了回报你的恩情，我让文宴剥了你的皮，用你的身份和夫君一起灭了你的族人。”
苏如棠目眦欲裂。
原来苏家被灭是自己倾尽心血养大的孩子们。
她好恨。
苏如棠挣扎着说话。
慕容绯月见状蹲下来，爱极了苏如棠像条肉虫一样，哪里还有往日的高贵。
“你想说什么？”
苏如棠从心底生出所有的力气，一双没有皮肉的手死死掐着慕容绯月。指甲插进慕容绯月的眼睛里。
她眼里露出狰狞嗜血的笑。
“啊……”
慕容绯月一声凄惨尖叫。
“啊……”
“绯月。”
周承儒赶过来一脚踹飞苏如棠，她重重地落在假山上摔下来。
耳边依稀传来周承儒的声音。“苏如棠。你个贱人，把她剁了喂狗。”
苏如棠闭上了眼睛。
泪水滑过。
这辈子过得太屈辱，太不值。
若有来生，她定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
“苏如棠。文彦是承儒至交好友的骨肉，没了父母才寄养在咱们家里。”
周老夫人压着心里的不快，再次出声：
“你自从景深姐弟没了后，再也无所出。文庆姐弟三人记在你名下抚养，如今再多一个文彦多好。”
苏如棠眼底猩红一片。
手里攒紧茶杯，苏家被抄家，祖父为表清白撞死在金銮殿。祖母被虐死在牢里，家里六岁以上男丁悉数斩首。
十岁以上女子送入军中，充当军妓。
这些都拜周文庆兄弟几人所赐。
就是眼前的周文宴拿薄如蝉翼的小刀，片了她脸上的皮肉做成人皮面具换在他亲生母亲脸上。
苏如棠外祖家的那些古籍悉数落入他们手中。
周老夫人身边的赵嬷嬷扶起委屈的周文宴，将他拉在一旁。
抬眼看了一眼周老夫人，笑着劝慰：
“二奶奶。多一个孩子养在膝下，兴许喜气来了。您也就有了亲生孩子，那才是皆大欢喜。”
顿了顿，又笑道：
“我们老家那里不会生养的女人都是这么做的。”
苏如棠：“……？”
周承儒从来没有和她行周公之礼，哪来的亲生孩子？
周文宴才五岁就会看人眼色。
他提前打听了苏如棠的喜好。特意送上她喜欢吃的桂花糕。
怎么可以不收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