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很快便消失了。
王诸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说:“我该走了。”
“虽然我依旧有念想,但是我该走了。”
“仰望太累了,我不想再仰望着他了。”
王诸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没有回应过白凡的叫声。
或许他在怕,怕再多逗留一会,他太过于深重的执念就会吞噬掉他自己,所以他便头也不会地走了,甚至没有和白凡多说一句话。
白凡突然有些羡慕他。
如果自己也能像他一样潇洒就好了,那样自己也许就不会在这里了。
白凡在草丛里找到那块玉佩,它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还没有碎。
白凡把玉佩挂在腰间,当做是执念的象征。
他也想抛弃掉这些。
可惜白凡还是不能如愿。
十年以后,白凡坐在神像旁边,他已经感染了重疾,已经虚弱到不行了。
又是一阵熟悉的金光,清羽仙君和初见时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他看着虚弱的白凡,说:“你的命数将尽。”
白凡点头,他心中没有最初的那种喜悦的感觉,虽然他依旧非常开心,但是却没有之前那么开心了。
想要抛弃的念头一旦滋生,便会无止境地疯长,直到完全将执念去除。
白凡捂着疼痛不已的腹部,尽力克制自己身上的疼痛,不让清羽仙君看见自己的痛苦,可是他却无法克制。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手紧紧地抓着布料,仿佛这样能减轻一些痛苦一样。
清羽仙君只是站着,并不打算去干预白凡,他位于九天之上,虽然平日不问凡尘之事,但是凡尘的事情也见得久了。
生老病死,凡人的一切都是自有命数,他不用去干预,让他们跟着命数走就行了。
白凡痛苦地捂着腹部,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了,却还是坚持道:“仙君,不知道你可知。”
“我的姓名。”
在倒下之前,白凡恍惚看见了轻墨,看见了充满执念的老道士,看见了被执念伤害的王诸。
假如他能挣脱开这种轮回,那该多好。
清羽仙君名为隐尘。
他生于天地混沌,是万像之气幻化而成的神,无父无母,生来就是神。
他是天界最强的神,在三界之战的时候,以一人之力抵挡魔族的千军万马,混战中铠甲还能不沾染一丝的血污。
他不仅有强大的力量,还有俊美的容貌,因此得到了不少仙人的爱慕,其中便不乏力量容貌的佼佼者。
可是隐尘不懂情。
天界并不限制情爱,所以隐尘见过了太多对他抛来枝头的仙,俊男美女,仙君魔王,都想和他成就一段佳缘。
隐尘只是漠然地拒绝那些请求,他不懂那些情爱到底有什么好的,只会妨碍他罢了。
教导他的师傅避风仙人摸着自己的白色胡子叹息,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说:“最近你在人间的香火颇为旺盛啊。”
“是的。”隐尘说,他的眼睛盯着棋局,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啪”的一声,他落下黑子,棋局已定,避风抚摸着胡须,皱着眉头,说:“再来。”
片刻后,避风仙人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你对凡尘不闻不问,居然还有人建了你的庙宇,实在有趣。”
隐尘望了他一眼,说:“皆是有所求罢了。”
避风仙人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卷轴,打开了来,隐尘看去,那上面记载着一个凡人的名字,还有他的轮回。
“这个凡人为你轮回几世,只为搭建你的庙宇。”
“可惜了。”避风仙人收起卷轴,露出了一个笑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可惜清羽仙君不懂情,那个凡人又只求情。”
清羽仙君手一点,卷轴就化作了火焰。
“我去见过他,他什么也不求,只跪在我面前,哭着说不出话来。”清羽仙君看着未燃尽的卷轴,点着那上面的名字。
“天地开辟以来,我确实不懂情,无论旁人怎么祈求,我都不曾明白过半分。”
避风仙人微笑着摇头,发出像叹息一样的声音“或许是他们没有飞蛾扑火一样的勇气。”
“南海龙王的公主前些年见了你一面,为了你闹得鸡飞狗跳的,颇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无法回应她。”
“这便是这个凡人与公主最大的区别。”避风仙君手一挥,便浮现出了幻境。
上面的公主笑得灿烂,她穿着婚服,全然看不出半点之前为清羽仙君要死要活的模样。
“她得不到你的回应,所以她走了,另选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