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匀燮到了校练场一整个早上都心不在焉的,脑子里一会儿浮现容宜那双笑眼,一会儿又是她那洁白纤细的手臂,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
正愣神,没有发觉一个长棍袭来,脑袋竟生生挨了一下,他这下子疼得没空想了,脑子里嗡嗡的,愤怒抬头看见竟是自己爹——老侯爷动的手!
江匀燮想自己还是爹的儿子吗?他要是没这两年的历练,估计早失去知觉了,他委屈地唤了声“爹。”
老侯爷长棍又一挥,指着江匀燮的鼻子道,“你这逆子昨日又去哪里鬼混了?还没醒酒是不?一早上浑浑噩噩,你要是不想来就麻溜滚回你娘怀里去!”
江匀燮哪里经得起这般激,手臂撑着地想起身……
“将军,您消消气!”大哥江匀珩突然出现挡在身前,“匀燮在边关两年,好不容易回了京,想多玩些也是正常的,匀燮年纪还小,您别对他这般严厉……”
江匀珩知道等弟弟起身父子俩又要比试一场了,结果自然是弟弟要被毒打一场,刚才他可看见了父亲那一棍子可是往死里打的,这匀燮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么大动静都不知闪。
侯爷看着稳重可靠的江匀珩,不明白为什么同是自己儿子,江匀燮怎么就这么混不吝呢,“别替他说话,就是你们人人都宠着他,他才长成了这般好模样!你好好管管你弟弟!”
侯爷用力扔了棍子扭头就走了,他瞧见江匀燮的额角已是肿了,只怕再打下去家里的大夫人又要烦他了!唉,女人可比战场上的敌人难应付。
父亲走后,江匀珩回头皱着眉看着江匀燮,还不等他开口江匀燮就道“大哥别说我了,我知道错了。”
江匀珩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可真是让人没办法,他扶着江匀燮起身去找军医。
到了军医面前江匀燮却不急着让军医看头而是先问有没有用了不留疤的金创膏,一旁的江匀珩急了,忙问“燮儿身上可还有创伤?”
江匀燮连忙摇头“大哥别担心,我只是替别人要的。”
“哦?”江匀珩疑惑,弟弟强调不留疤,难道是替女子寻的?他不由笑道“燮儿可是替哪位姑娘要的?”
江匀燮想起今早容宜毅然划伤手臂的模样,不由心跳了一下,他脸红了一瞬,挠挠头说“我就随便问问。”
江匀珩这会儿可以确定自己的傻弟弟有了挂念的姑娘了,他示意军医拿最好的创伤膏来,给了江匀燮后又说:“看来母亲可以省一些心了。”
江匀燮倒觉得没什么,容宜是他的通房,是他的人,那他自然是要护着的了。
天黑了,容宜在大夫人院里梳洗好后便打算去二公子房里,一个丫鬟提着灯笼在前面照路,容宜跟在后面低着头不疾不徐地走着。
大公子江匀珩难得回府里吃晚饭,他踏入大房院里,夜色深沉,月华满地。轻柔的微风缓缓吹过,似乎有莫名的低语在其间缭绕不绝,虫鸣隐隐,花香淡淡。树木轻轻摇曳,枝叶哗哗作响。
突然他的余光瞥见一个女子正从另一边长廊往外走,他疑惑了一下,哪家的来客这么晚了才离开,但是也没多想就进院子里了。
大夫人坐在饭桌前,面前早已布好了可口的饭菜,但是却没有动筷,她在等二公子。自从江匀燮回了京城可是日日都过来和母亲用晚膳的,她不禁奇怪怎么今天儿子这会儿了还没回来,刚想让顾嬷嬷去看看就听到门口一阵脚步声,她欣喜的起身对着门口唤道:“燮儿!”
然而看清来人却是大公子江匀珩,他想到弟弟受伤不会来陪母亲吃饭,怕母亲一个人孤寂,便回了府。
大夫人显然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有些紧张地问道:“匀珩?你弟弟呢?”
江匀珩听到母亲第一句是问弟弟,停下了上前的脚步,站定行礼道:“母亲,这几日父亲给燮儿交代了些任务,燮儿这个时辰还在军营忙,这几日可能不能陪您用晚膳了,儿子刚好无事,怕母亲孤单便过来了。”
他声音平静,很好的掩饰了内心的无措,他以为母亲看到他也会很高兴,所以听到大夫人第一句话时他难免有些失落。
大夫人听到这话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她虽然鲜少过问军营里的事,但也知道侯爷有什么大事都是让江匀珩处理的,竟然有二公子在军营忙大公子却空闲的时候,看来燮儿近日在军营表现不错。
大夫人安心了,笑着拉江匀珩过去吃饭,“匀珩你有心了,肚子饿了吧,在军营里没什么好吃的,你也要多回娘这里吃饭,补补身子!”
江匀珩听到这话心里暖了一些,回道:“娘多虑了,军营里伙食不差,儿子也吃惯了,不过儿子有空一定会回来多陪母亲。”
大夫人听到儿子的体己话心情愉悦,“那就好!”
饭桌上大夫人不停地给江匀珩布菜,直到江匀珩实在吃不下了她才帮他陈汤,大夫人一边往碗里舀汤一边问江匀珩:“匀珩,这两年你弟弟在外行军可还好?娘问他,他都没心没肺的样子,什么也不说。他跟你不同,从小娇养着,刚出去第一年,娘每天都担惊受怕的,怕他被他爹处罚,更怕他在战场上受伤。前几天你爹竟然还说要再出征,娘真的怕匀燮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在战场被遭暗算,他不像你,在军营长大,稳重有人听指挥,娘真不想让他再去打仗……”
大夫人放下汤,声音抽噎起来。
江匀珩连忙安慰母亲,“母亲不必想太多,燮儿聪明机灵,年纪虽小,但也不是敌人可以随意拿捏的,况且还有爹和我保护他呢,燮儿这两年没吃什么亏。”
倒是他自己好几次首当其冲、冲锋陷阵差点死在蛮夷刀枪下,但他从不会跟母亲说这些的,母亲觉得他过得很好,也能少操一些心。
“真的吗?”大夫人用布满泪水的双眼看着江匀珩,又道:“可是匀珩,娘还是不放心,你……能不能跟你爹说别让匀燮出征了,我们大房也该传递香火了……”
江匀珩心里很不是滋味,父亲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允许江家嫡子避战的,可是母亲又这样凄苦地求他,他沉思了片刻,还是答应了母亲有机会跟父亲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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