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衣正祈祷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放下手问:“谁呀?”
“是我,云师兄。”
是二师兄,夏蝉衣赶紧坐起身,又点了一个蜡烛,让屋子里亮堂些,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定穿的周周正正了,就回道:“二师兄请进。”
门外的云梦泽听到她叫二师兄,心里稍微难受了一下,不过还是整理了情绪,推门进去。
他看到夏蝉衣苍白的小脸儿,担心地问道:“蝉儿,你还好吗?怎么脸色还是这么白?”
夏蝉衣看着二师兄,两个多月没有见,他越发的俊郎刚毅了,黑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衬得他身姿挺拔高挑,她对着他礼貌地笑了笑:“多谢二师兄关心,我没什么大事了。”
云梦泽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想要为她把把脉,听门人弟子们说了一些传闻,但是他不知道蝉儿的具体情况,还是自己亲自诊脉,才放心。
不过夏蝉衣却不留痕迹地躲开了,她嘴里抱歉地说着:“不好意思,二师兄过来了,我这里也没备新茶,我这就让人送来。”说着她对门外的弟子说道:“去沏一壶二师兄喜欢的雨前龙井来。”
然后貌似随意地把门敞开着,吸了一口气说:“嗯,这谷内夏日的晚风既凉爽又香甜。”
云梦泽怎会不知道她的用意,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压着语气说道:“师妹不用这么刻意避嫌,我并无其他的意思!”
夏蝉衣在桌旁坐下
,笑了:“二师兄多虑了,我是觉得热了,也是为了让师姐宽心,若是日后师姐知晓二师兄夜晚过来探病,免不得多想,师姐的手段我是不想再次领教了。”
“是媚儿对你下的手?我听人说她,她给师父拿了,拿了解药……”顿了顿,他接着问:“你,你有没有?”
他心里急,可是有些话实在是问不出口。
夏蝉衣明白他想问什么,点点头:“我封住了筋脉,服了解药后,内力损失大半,幸亏师傅给我运功疗伤,施针调理,这才好些。”
云梦泽明显大松一口气,唇边带了些笑意,从怀里掏出一个紫檀小玉瓶,放在了桌子上,对她说道:“这件事儿是媚儿的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你没事儿便好,这是参雪露,由千年人参和天山雪莲加其他辅助药材精制而成,对调养身子极为有效,一日两次便可。”
夏蝉衣礼貌地回道:“二师兄美意,蝉衣心领了,这参雪露太贵重了。至于师姐和我的恩怨,师父明天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件事儿不是谁道歉,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免得日后师姐怪罪我误导了你,天不早了,二师兄请回吧!”
“蝉儿你非要这样与我说话吗?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非要这样与我疏离吗?”云梦泽受不了她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再也绷不住了,恼怒地说道。
夏蝉衣看着二师兄额
上暴露的青筋,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想起他以前常说的话,便劝道:“二师兄莫要动怒,你以前不是常说,该吃吃,该喝喝,遇事不往心里搁吗?”
二师兄以前很是开朗不羁的。
云梦泽不想继续听她在顾左右而言他,看她无大碍也就放心了,就站起身扔下一句:“今日我在鸢尾峰采药,下午才回来,你睡着就没打扰你。”就离开了。
夏蝉衣品着他的话,静静坐着,还是被送来茶水的弟子出声提醒才回过神来。
二师兄连茶水都没有喝。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问那女弟子:“那个,你叫豆蔻是吧?大师兄呢?怎么一直没见他?”按理说她受伤了,还是这么重的伤,大师兄没道理不来看她啊。
那女弟子嘴角抽了一下:“夏师叔,您这是第二十七次叫错弟子的名字了,弟子是茯苓,豆蔻是二师叔的堂下弟子。”
夏蝉衣讪笑着:“哦,茯苓啊,怪师叔,师叔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不要生气啊。”
茯苓无奈地摇摇头:“小师叔,你是懒得记弟子们的名字,什么年纪大了,您还没弟子大呢。”
“呵呵呵,”夏蝉衣尴尬地笑着:“我这次记住了,一定记住了,大师兄呢?”她是懒不假,更主要的是她脸盲,这些个弟子们又发型装束一样,她着实记不住呐。
“师父应邀下山为人诊治去了,估计明后天就会回来了。”茯苓回
答道,虽然这个小师叔记性不好,有些不靠谱,但是她为人随和,脾气好,不像三师叔那样孤傲,自视甚高。
夏蝉衣有些奇怪,大师兄为人喜静,不爱与人结交,很少出谷,怎么会亲自出谷与人治病?她问道:“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能请的动大师兄。”
茯苓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一个山庄的主人,师父也没说太多。”
“这样啊,那好吧,我这里没事儿了,你去休息吧。”夏蝉衣对茯苓说道,她有点困了。
茯苓施礼告退,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有些担心地问夏蝉衣:“小师叔,您,您的伤没事吧?”她听说了一些传闻,好像是小师叔中了三师叔的“少女思春”,不过,现在看来,小师叔倒是没有伤心难过之类的,难道传闻不真?
夏蝉衣看着茯苓笑了,这小丫头还是很关心她的嘛,于是对她说道:“不用担心,师叔没事儿,去吧。”
茯苓这才放心地下去了。
夏蝉衣关上房门,看着多点的一个烛台,不想浪费了,就坐在书桌前铺开了一张宣纸,提起笔,想着脑海中依稀记得的那少年的面貌,画下来留个纪念吧,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总要留下点儿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