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被救赎。
真是可笑!“你们许家医馆不管我们死活,若是不将这个得了瘟疫的赶走,我们就砸了许家医馆!”“对,砸了医馆!”
男人女人们的愤怒吼声几乎掀翻了天,许倾落就站在人群前面,站在许氏医馆门前。身后是跪在地上磕头的王大娘,身前是一群失去理智的恶狼。
“烧掉药楼,那好,你们来烧吧,烧掉药楼的药物,从此之后你们病了伤了,我保证你们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呵呵,你们不是很厉害吗?那就保证自己别生病别受伤!”
许倾落冷冷笑了一声,伸手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玉手镯,冷眸看着面前这群瞬间安静下来的人,“今日人群里站着的,应该有不少的人在上次的事情中往许家大门丢烂鸡蛋烂白菜的吧!”许倾落的话像是问句,但是并不是问句,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人群里面立刻噤声。
“我想问的是,前一刻还在诋毁我骂我的人,下一刻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着许氏药楼看病的,难道就不怕我一针扎歪了,让你们个个都半身不遂么?”
说完,她纤指一绕,以任何人都无法看清的度从手镯之中抽出了一根银针。急了亮在了人门面前。
银针寒芒毕露,一如此刻带着笑的许倾落,像个恶魔!
就在有人害怕得快要颤抖的时候,许父终于从群情汹涌的病人群中挤了出来,不知道前面生了什么的他一味服软,对着这些人拱手作揖:“众位,众位且听老夫一言,治病救人是我等医者的本分,这孩子是一条生命,便是真的得了疫症老夫也不能够放弃,请众位见谅----”
见到许良态度一软,人群之中那些为闹事的胆子明显的是又大了起来。
“这个老家伙想要害死我们,为了他那些假仁假义,大家砸了许家医馆!”
喊的最大声的身形干瘦的人带头砸了医馆门边的椅子,便像是引子一般,其他的病人有几个眼睛泛红,也跟着要砸。
“我看谁敢砸!”许倾落猛的将自己手边的药罐狠狠砸在地上,这一声让人下意识的一震,那些要砸东西的人手上动作一顿。
许倾落没有耽误时间,伸手拨开几个不敢靠近却在那边声讨的厉害的病人,大步快走,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停在了门口一把揪住了一个男人的领子。
“啪!”的一声巴掌狠狠的掌击声,嘴里本来还骂着些不干不净话的男人被打的脑袋都偏了一下,周围的声音一时间也不由自主的落下。
“你说他得的是瘟疫!”
“啪啪!”
又是照着另外一边脸的两巴掌:“那你可知晓瘟疫传染的度极快,若是真的瘟疫的话,站在这里的在场各位估计都已经传染了!”
又是狠狠的两巴掌,打的那个干瘦的男人嘴都张不开,想要挣扎却早已经被许倾落的银针制住,一动都不能够动,他身边的同伴也是被许倾落的气势镇住不敢动弹。嘴里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他的声音被许倾落凛然的眼神定住。
许倾落的五指还是紧紧攥着那个被她狠狠打了好几个巴掌的干瘦男人,转身面对着那些茫然无措面上现出绝望之色的病人:“没有退路了,大雪之后县城周边的道路大多损毁,若是你们再耽误我确诊治病,真的是瘟疫的话,大家也都是个死。”
许倾落话落一把扔开了那个被她揪的快要断气的干瘦男子,推开几个挡路的,吩咐那边还在愣神的伙计:“把地方空出来一块。”又对着那边茫然无措的王大娘吩咐了一声:“把孩子放地上,我现场诊治。”
孩子身子微微抖擞着,放在地上也忍不住蜷缩的姿势,脸色刚刚还泛青泛黄,现在已经开始白了,他的嘴里不时的吐出黄绿色的汁水,加上喊着冷的呓语,怎么看怎么像是瘟疫。
许倾落没有丝毫害怕迟疑,抓住孩子的手,那是一只干瘦的伤痕累累的小手,一根银针扎在了对方的腕部,孩子似乎是疼痛,重重的颤了一下,许倾落眼神示意百草按住,那根银针不断的深入,过了似乎很长的时间,她拔出了那根几乎全没入孩子手腕的银针,朝后叫了一声:“爹爹。”
在一边早就开始备好了药的许父不敢耽搁,凑到孩子的身前,抓住孩子的手腕,将药液擦拭过行针之后留下的针眼处,许倾落和许父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看着那被不断擦拭的针孔。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
良久,许倾落看着那没有变色的针孔,松了口气,不是瘟疫,她眼中现出一点轻松的色彩,转身又拿了几根银针往那名叫二蛋的孩子脑门上扎去。
患上瘟疫的患者手腕扎针,所出之血为黑红色,二便是若是用特殊配方的草药药水擦拭,针孔变白的话,便是瘟疫。若无变色,便不是。
这两条这孩子都不符合,所以可以断定,这孩子不是患的瘟疫。
既然不是瘟疫,许倾落与许良也是松了一口气,开始着手思考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许倾落叫许良让开些,她揭开了孩子的衣服,伸手在孩子的腹部摸了摸,一模便摸到了腹部硬邦邦的一块犹如灌铁。
其实应该早点现的,只是刚才她被那所谓的瘟疫给分散了注意力。竟然没注意到孩子的肚子有异样。
“许姑娘,到底怎么样呀,我孙子他……”
“你先等等,不是瘟疫,还请大娘你站过去一点。”许倾落说完,从百草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刀子刃口在一边小厮举着的灯盏上面烤炙了几分钟之后,迅擦上白酒。
就在许倾落要对着孩子的肚皮割下去的时候,王大娘一把扑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哭着说道:“许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怎么可以在我孙子肚子上动刀子呀!”
“就是,这许姑娘在干什么?这一刀子下去,只怕这二蛋就要没命了!”
“哎哟,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有见过谁这么治病,这哪是治病,这分明就是要命嘛!”
这么多人,呱噪得很。
许倾落皱眉,对着百草使了个眼色。百草急忙上前来拉住王大娘。
“我并没有要割破他的肚皮,但是你孙子的状况看起来很像是误食了朱砂,必须放血。”
腹中灼烧犹如灌铁,不是误食了朱砂还能是什么!
“不不不,许姑娘,你就这样生生的割了他的肉,他会疼的!!”
“我已经扎下了他的迷穴,至少我动手的时候,他不会痛,之后的痛,大娘,我觉得总比死了好。”
死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她上辈子经历过了一次,所以,她觉得,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