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在空中虚虚的抓了两下,几秒后,他浑身一僵,然后彻底没了气息。
洛初素来是个杀伐果决的人,这点在五年前林时砚就已经见识过。
因此他也不震惊,只是低声道:“伤口太深了,需要去医院处理。”
“嗯。”洛初声音很低,她见容与流血的手就那么赤裸裸的悬在空中,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容与包扎。
但也正是这么一脱,才让许了雾几人看到了她半隐在吊带下的伤疤。
狰狞,恐怖,几乎从左肩贯穿到右肩的伤疤。
容与身份不同,就算去医院也不用像寻常人那样排队。
傅砚辞知道容与受伤了,早早地就备好了医疗团队,等容与刚一到医院就送进了他的专属病房。
“伤口实在是太深了,必须缝针,你稍微忍一下。”傅砚辞蹙眉,一边替容与消毒一边说。
“为什么要忍?你给人缝针都不打麻醉的?”洛初眉头皱得更深。
“啊这……”傅砚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心虚的看向容与。
“继续缝吧。”容与垂眸,嘴唇与脸色因为失血变得苍白,可脸颊却又因为剧痛而染上不正常的红。
不打麻药直接缝针,这和上刑有什么区别?
洛初双臂抱胸,抿紧薄唇,脸色因为容与颤抖的手一黑再黑,直到最后一针缝完,她与傅砚辞对视一眼,踱步到病房外。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洛初紧盯着傅砚辞的双眼。
此时的傅砚辞突然就有些怀念小时候那个软萌软萌的小姑娘。
他撇撇嘴,嘟囔道:“你不是不在乎容与吗,还问什么。”
“傅砚辞!”洛初低吼。
“好好好,我说还不成,容与他不能打麻药,他药物成瘾,当初费了好大得劲才戒掉,要是打麻药的话就白戒了。”
“药物成瘾?”
“对,药物成瘾。”傅砚辞长叹一口气,“在那场大火后的第二年,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去治疗他那双腿,一年半的时间,四场大手术,是个人都受不了,更别说像他那样刚手术完没两天就急着出院回家。”
“他那个时候太疼了,杜冷丁当生理盐水打,止疼药当饭吃,久而久之……”
容与那双腿是在儿时那场车祸里伤到的,准确的说不光是腿,最主要的还是脊椎。
与脊椎有关手术,可想而知有多大。
一年半,四场手术。
洛初微微低头,双眼被刘海投下的阴影遮住,低声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说,他不想让你等太久。”
彼时紧闭的病房门恰巧打开。
打扫完‘战场’的护士们齐齐走了出来。
洛初越过有序的护士,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容与。
他低着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半隐在阴影中,脸色很苍白,被绷带缠住的手还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进去吧洛初,去和他聊聊,你和他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无论中间发生过什么,总该聊一聊的,不是吗?”傅砚辞轻声叹息,语气充满无奈与惋惜。
理智告诉洛初走,立刻走,没什么可聊的,可情感上洛初却还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些答案。
为什么?
不是说她是一颗棋子吗?为什么要为了一颗棋子要做到这种地步?
不是说没什么舍不得的吗?为什么在她‘死后’他却成了这副样子。
洛初薄唇微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间。
容与没想过洛初还在医院。
他看到她与傅砚辞一同离开病房,还以为她会在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后就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