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玥可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走出去两三步,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
李喜玥转身,面无波澜地看着韩煜初:“我罚她抄经是为了她自己能够静心,也能为家中长辈祝祷祈福。纵观韩国公府家法,也没有比这更轻的惩罚了。若是安姨娘再闹下去,被县主和国公爷听见,到时候怎么罚便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言外之意,你少得了便宜卖乖。
我是好心才帮你处理烂摊子,你还拿上乔了?
抄经书只是为了让安姨娘安静下来,不受一点皮肉之苦。若是安姨娘今晚把事情闹大让几个长辈听见了,怕是要动家法打死她。
李喜玥不再急于自证,轻飘飘丢下这句话,便没有一丝留恋的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韩煜初望着她纤细柔美的背影,眼睛流露出意外。张了张嘴想叫住她,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从前倒没发现,自己这便宜正妻竟是个理智聪慧的。
……
出了听风阁,走在回合韵院的夹道上。
兴奋不已的水碧道:“小姐,看到了吗,刚才小公爷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李喜玥勾了勾唇,表情冷漠。
是么?
可惜她不在乎了。
回到合韵院,被闹了这一遭的李喜玥是困意全无。
“水碧,把烛火点上,然后把咱们院的账簿拿来,要从我嫁进来到现在的所有账簿,事无巨细。”
水碧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欣慰,连声应答。
“好好好!”
太
好了,小姐终于转性了!
自打小姐嫁进韩国公府便一直沉溺在男女之情中,因为小公爷的冷待而自怜自艾,打不起精神,每天吩咐下人做事就耗费了全部心力,更别说管家看账了。
李喜玥跟韩煜初大婚后,县主娘娘立即把库房对牌还有账簿等庶务交给小姐,还苦口婆心地教导了许多。
可小姐回到合韵院后便将这些东西丢弃一旁,满脑子只想着如何讨郎君喜爱。
水碧连忙把十几册厚账簿搬到书桌上。
李喜玥趁着亮堂的烛火细细翻看起来。
不愧是国公府,她只嫁进来一月余,便有这么多的支出,且每一项都记录的细致无二。
水碧解释道:“这些日子小姐没空看账本,便都是我自己记的,没有过别人的手。”
水碧是李喜玥的陪嫁丫头,聪明伶俐,可堪大用。只可惜上一世的李喜玥根本无心处理国公府庶务,水碧的才能也被埋没了。
李喜玥记得自己上一世难产濒死前,其他丫鬟和嬷嬷全都被李珂儿收买,唯有水碧和青杏一直在坚持找大夫救她。
思及此处,李喜玥的眼神柔了柔。
“谢谢你,水碧。”谢谢你没有放弃曾经那个愚蠢至极的我。
水碧的小脸‘腾’一下染上红晕。
“小姐怎么能跟奴婢如此客气!”她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刚及笄的小丫头,脸皮薄着。被小姐夸赞,自然是满心的欢喜。
李喜玥查账彻夜未眠,水碧给她添墨点蜡
,也生生熬了一夜。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喜玥便披着晨露来到婆母江南县主的房门口。
她乖顺地行礼,动作温柔规矩,任宫里教导礼仪的嬷嬷都挑不出一点错误来。
李喜玥脆生生道:“问母亲安康,媳妇李氏前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