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霭出生后,按规矩是要给交由江南县主照拂的,可江南县主对庶女的教育兴致缺缺,韩国公爷也觉得江南县主性子凉薄,可能不会好好疼韩云霭,于是便让陈姨娘自己照顾孩子。
陈姨娘虽是良妾却出身寒微,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经常说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话,做事也充满了小家子气,更是纵着自己娘家那不争气的弟弟陈浩败了很多银钱。
陈姨娘这些不体面的作为,总是让韩云霭被其他贵女笑话。
韩云霭本性凉薄,爱慕虚荣,“庶出”二字就像如蛆附骨一般令她痛苦。
不能让她荣耀的,她通通看不起,哪怕是她亲生母亲。
苏嬷嬷休息了半日,便开始给韩云霭讲规矩。
连着两日,都是些基本的。
虽然这教习不用多正规,但站姿坐姿这些最基本的功夫是不能少的。
韩云霭从前也学过,可宫里和外面的标准区别不小,要严苛得多。
韩国公府就韩云霭一个女孩,从小娇惯大的,她练了没一会儿就累的
浑身瘫软,想要耍赖。
苏嬷嬷见她有摆烂的意思,便喊停叫休息。
李喜玥捧了这个月府里支出的账簿要去给江南县主回话,正巧路过韩云霭的院子。
她听着院内没有动静,不由得有些好奇,便在树下站了一会儿。
突然,韩云霭从背后出现,十分嫌恶地冷哼一声。
“大嫂,我知道你们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跟宫里嬷嬷学规矩的机会,你眼馋也是正常。可你如此没教养地跑到我院子门口来监视,知不知道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叫人瞧了去是会给我哥哥丢人的。”
李喜玥气得想笑。
她堂堂正正在这站着,怎么就成了偷听?
是了,上一世韩云霭也是喜欢这样羞辱她。
可从前李喜玥一心爱慕韩煜初,也试图跟他的家人搞好关系,希望韩煜初看在她善待他家人的面子上,多多怜惜自己。所以,从前李喜玥虽被韩云霭处处羞辱,却还是有什么好的香的都记着她,还给她送了许多昂贵的首饰和书画。
那些好东西自然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重活一世,李喜玥绝不可能再惯着她。
“二妹此言差矣,我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至于来偷看一个二把刀?更何况,我听说你学习了几日,但成果很是欠缺,练上一刻钟就要休息一个时辰,搞得教习嬷嬷都不知道该如何教导。若你没有这个金刚钻,不如别折磨教习嬷嬷了,让她回宫去松快松
快可好?”
“你!”
韩云霭哪见识过这样口齿伶俐的李喜玥?
她纵是想生气发火,都没有打好提前量,愣是气得半晌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院内听见动静的苏嬷嬷走了过来。
苏嬷嬷看到李喜玥的侧脸,眼神陡然发光,素来端庄的步伐都乱了。
“婼琴!婼琴!齐婼琴!”
李喜玥一愣,倏然听见身后有人高声呼喊她母亲齐氏的名讳。
谁?谁在喊她母亲?
自齐氏病逝后,李喜玥便再也没有如此真切地听过母亲的名字。
在李喜玥懵怔之际,苏嬷嬷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端详她的脸。
“你不是婼琴……”
李喜玥的五官与齐氏有七分相像,但身材和脸型却随了父亲。
听见母亲名讳,李喜玥心底激动,她抓住苏嬷嬷的手,“我是齐婼琴的女儿,您认识我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