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姨娘神情有些慌乱,似乎是没想到尊贵的大小姐会跑来她这个落魄姨娘的屋里坐坐。
她双手在衣服两侧蹭了蹭,这是尴尬局促的表现。
“大小姐,奴婢的屋里没有收拾,恐怕有些不堪入目。”
听她这么说,李喜玥就更要进去一探究竟了。
李珂儿不知从哪里来的手段,搞了些西北的偏方和草药,治好了老太太多年的疾病,引得老太太对她十分看重,想必这些偏方一定是从马姨娘这里所出。
否则她一个在盛京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怎么会学到那些?
平南王作为西北的一地藩王,竟然都没查到马姨娘家人的下落,这其中必有关窍。
李喜玥倒是想直接把马姨娘交到平南王手里去细细查探一番,可马姨娘现如今已经进李府为妾这么多年,并且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还嫁进了韩国公府做妾……
这些关系错综复杂,若她真有着叛国通敌的罪名,或者是潜伏多年的细作,那么整个李府和韩国公府都会被牵连。
李喜玥必须得自己先把事情查个大概,才能继续深入下去。
就为了这一颗老鼠屎而坏了一锅汤,那才真真是不值当。
“马姨娘就不必谦虚了,我知道姨娘是最爱干净的人,从小母亲便经常带我来这里看望您,您从来都是齐整的。想必您现在也很惦记二妹的现状吧?有些话,总得我进去跟您慢慢说才行。”
提到李珂儿,马姨娘的脸
色立马变了。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哪里能不惦记呢?
自从年前李珂儿出事,马姨娘便日日担惊受怕。
可是李思德嫌弃李珂儿无用,得知她为了争宠竟然敢伤了韩煜初妾室腹中之子,便不再管她,将她当成一枚弃子。
马姨娘也只是个从西北逃来的难民,无依无靠,也没有娘家可依,她又能如何呢?
只能任由薄情的官人放弃她的女儿。
“大小姐,珂儿她……现在怎么样?”
马姨娘不再犹豫,给李喜玥带路,将她引进了自己房内。
“二妹虽然被认定有罪,但由于她平日里照顾我们老太太十分有功劳,还治好了老太太身上多年的顽疾,所以被保了下来。平日里吃穿用度并不缺,只是没有了小公爷的宠爱。”
马姨娘认真的聆听,听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
“有那么多宠爱又有什么用?男人的宠爱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只顾那一时的。她既怀不上小公爷的子嗣,还不如老老实实跟在家中老太太身旁伺候,不愁吃穿,不被欺负,倒也是一个好去处了。”
李喜玥笑了笑:“都说父母之爱为之计长远,马姨娘用心良苦,真是令人感动。”
马姨娘轻声叹气。
“我是帮不了她什么,只能这般了。”
李喜玥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细细查看了她这房间。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几个篮子里都放了些不知名的草药,所以气味悠然深远,很特别。
李
喜玥,“谁说您帮不上她?二妹能够治好我们老太太的顽疾,她这一身西北来的医术可不就是跟您学的吗?否则她是从哪里学会这些的呢?”
马姨娘的睫毛抖了抖,掩饰般的笑笑。
“我不懂得什么,只是逃难来的时候,一路上身上总有疾病,所以沿途摘些草药治病。这些不过是粗俗的平民用来活命的东西,只不过意外在你们老太太身上对症了。”
李喜玥似笑非笑,“咱们盛京离西北甚远,就算是军队的马快马加鞭到那里也得六七日,更别说去找这些无名的草药了。不知马姨娘的草药是从哪里得的?总不能是从西北运来的吧?”
她嘴上说着玩笑话,可眼神却很犀利,似乎要将马姨娘看透。
马姨娘身子顿了顿,仿佛这才理解李喜玥这趟的用意。
她沉默了一下,推开房门,引李喜玥走到她这小院的后面。
李喜玥定睛一看,后院的草坪上竟然长满了不知名的草药。
“曾经带了些种子过来,没想到这盛京的土壤也能养活,虽然没有在西北市长的旺盛,可药效也没有减少太多,想必珂儿是从小跟我学了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