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流g55o的客舱舒适宽敞,长达15米空间内一声不闻,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无形的秒钟滴答滴答作响,一下下、催命般,响在每个人的耳畔。
——要么五个人推选出一个人,五人全部下桌。
时间不等人。
面对秦销布下的囚徒困境,人人脸上表情各异。
倘若只是引咎辞职再蹲几年大牢,加起来三百多岁的这群人,也不会腆着个老脸为难成这样。
“下桌”是要一个家族彻底赶出去,将一个姓氏几代人的根基连根拔起。血亲、姻亲、学生、下属……所有沾亲带故的人,檐下搭过窝的鸟,通通都要被踢出局。
翁黎玉与秦望舒遥遥对视一眼。
林组长视线颤抖,不断他们夫妻之间来回转动:“望舒、黎玉……”
这二位不会拆自家儿子的台,同样地,秦销也不会让父母为难。
他开口时语调轻柔而礼貌,不见一丝嘲讽:
“既然叔叔伯伯都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先要两张椅子吧。二舅舅是亲舅舅,而魏伯伯原本应该是我岳父……”
魏瀚岚冷哼一声:“秦销,你以为你赢了?”
“不然呢?”
秦销轻笑起来,带着一贯的高高在上与漫不经心:
“这十几个小时,你们在我办公室搜到什么了?名单?账目?犯罪证据?总不能真抓到我走私军火了吧?”
他遗憾地摇了摇头,彬彬有礼又风度翩翩:“抱歉,我做事太干净,没给你们先斩后奏的机会。”
今天中午,翁女士一进魏家的会所,蛰伏在京藏高上的几辆改装车立刻收到出命令,亮马桥办公楼外的突袭队也开始动手。
三分钟,所有工作人员被控制住。上百个对方的精算师、会计师、律师、程序员争分夺秒地翻电脑、查文件,寻找一切蛛丝马迹。
但凡有一丁点点的不干净,这场对话已从公务机转移到新疆再教育营。
秦销盯着窗玻璃上的反光,慢慢向后,靠着沙背。腿还伤着,跷不起来,便只把修长的手臂搭在了沙扶手椅上。依然是个舒服、惬意又傲慢的姿势。
“我猜,叔叔伯伯有人全压我爸,不信他会拒绝那个位置,谈完下飞机,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亲友。
“也有人是奔着绝路去的,知道不管多大的饼,我爸都不会被唬住。也就是现在这样,没有证据定罪,我爸不配合,还没抓到我……怎么办?当然是堵死我的路。”
秦销轻抚了一下汪悬光的手背,然后松开她,站起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父亲桌前。
秦望舒起身把座位让给儿子,秦销却拒绝了:“没事,快谈完了。”
黑衬衫中的侧腰劲瘦有力,略微抵着桌沿,面向几位颓然的老人,眼底的笑意纹丝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