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经手的要案无数,若是如今自己都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那就只能是——”
后面的话,柳砚清没说,只是看着齐珩昱极其友善地笑了笑。
齐珩昱却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柳砚清,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这目光倒是足令她心里发毛。
赵陵澈见状,重重地咳了一声,语气也不复方才那般强硬:“齐卿,你觉得几日能够?”
“几日不是问题,不过近来镇抚司的仵作有些懈怠,臣暂时不想瞧见他们,不如向陛下要一个人带回府里。”
“不行!”
意识到他要的是谁的赵陵澈霎时黑了脸:
“朕的病症这段时间在柳姑娘的调理下好了许多,自离不得她,齐卿莫非是不希望朕的身子转好?”
“堂堂的太医院,集天下才能之总,难道还比不上这么一个不入流的丫头?”
齐珩昱收回打量柳砚清的目光,转而看向赵陵澈,淡然道:
“若是真的比不上,那臣觉得,这些人倒也不必留下,陛下的意思呢?”
“你——”
立在地上的人并没有给赵陵澈开口的机会:
“再者,
若是臣真的不坐锦衣卫使这个位置了,陛下的安危可就没有人护着了。届时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知您会不会悔青了肠子。”
“好!”
这一次,赵陵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只是他答应之后,还不忘看看一旁的柳砚清。
柳砚清会意,立刻上前:
“陛下放心,民女就算是到大人身边帮忙,也不会耽搁给陛下的治疗。”
赵陵澈刚要满意地颔首,齐珩昱却不耐烦道:
“太医院的老东西难道都动不了了吗?”
此话一出,原本跪在一旁的太医院院首立刻上前,战战兢兢地回禀:
“陛下的身子已经在逐渐康复中,无须柳姑娘日日来请脉。至于药方……柳姑娘也可根据臣等的脉案开出。”
他说着,瞄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皇帝,哆嗦了一下:
“自然,柳姑娘开出的药方,臣等也会一起确定过之后,再给陛下服用。”
说来说去的,就是在说柳砚清不用留在宫中了?
赵陵澈看了一眼榻旁垂首不语的女子,未动声色。
比起太医院的这群废物,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
“齐卿毕竟尚未娶妻,平白带一个姑娘回府,于谁的名声都不好,不如朕赐——”
赵陵澈的话还未说完,齐珩昱便已冷眼道:
“陛下该不是觉得,臣会对这么一个小丫头有兴趣吧?”
那道不悦的目光落在柳砚清周身一遭之后很快收回,就像是多看她一眼都浪费他
的时间一样。
赵陵澈咬牙,转而望向身侧:“你呢?”
柳砚清神色微顿,斟酌片刻才启齿:“民女屋里还有些东西需要整理。”
她应了。
榻上的人忽然觉得比起他这个皇帝来,她更惧怕齐珩昱。
于是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恼意,却也摆了摆手表示随她去吧。
再加上经此一遭,他原本就没有痊愈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还未等到柳砚清将银针取出,就已经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齐珩昱见状,这才满意地转身踏出偏殿。
只是还未出皓月宫的大门,他便突然脚步一顿:
“福安,去把这几日皇帝用的汤药渣子给本座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