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渝愣了会儿。如果是其他的药丸,不可避免地会在变化形态的过程中失去大半的药效。但万毒之药的效力足够强力,哪怕挥发掉大部分药效,也足以应对睡眠粉这种程度的毒了。
他立即站了起来:“多谢,阳夫人。能让我借用下厨房吗?”
阳夫人自然轻快地应许了。
片刻过后,林以渝端着一小碗散发着热气的汤药回到了房间,他用白瓷勺子搅拌了几圈,对接下来从未做过的行为感到一丝难得的不确定。
在阳夫人鼓励的目光之下,他试探地勺起汤药喂到床上的花宴宫嘴边。
睡梦中的花宴宫无意识地推拒着嘴边陌生的触感,林以渝一个动作没配合好,茶褐色的汤药就从花宴宫嘴角流了下去。
他赶紧拿手帕帮花宴宫擦干净了脸庞,视线近乎凝固在这碗汤上面,心中已经觉得这比与人打斗还要困难上百倍。
“林先生,那个,我想……”阳夫人从旁又小声提议道,“您用嘴喂就可以了吧?”
林以渝僵硬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就是您先含一口药,再嘴对嘴堵住不让药流出来……”说着说着,察觉到林以渝表情不对的阳夫人声音越来越小,“两位难道,不是恋人关系吗?”
毕竟他们又是同住一屋又是睡同一张床,相处亲密到一方昏迷了另一方会时刻看护的地步,怎么看都比正常的朋友同伴之类的亲近了太多。
林以渝的神情比起被冒犯到更像凝重,万分艰难才吐出了两个字:“……不是。”
但边这么说,他手上边攥紧了瓷碗,当真严肃考虑起用嘴喂药的可能性。
难道这真的是当下最可能唤醒花宴宫的方法?他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再不醒来恐怕对身体有所害处……只是单纯的喂药行为,不过要用到的部位恰巧是嘴唇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吧?
想到此处,林以渝耳中阳夫人道歉的声音渐渐淡去了,他仰头干脆地喝下一大口药含在嘴里,俯身贴上了花宴宫的嘴唇。
和花宴宫平日给人的印象相同,他的嘴唇也是柔软甘甜的,娇花般的清香甚至一时压过了林以渝口中药物的苦味,他不免愣了会儿神,才想起要做的正事。
舌头不甚熟练地顶弄开花宴宫的唇缝,花宴宫梦呓般“唔”了一声,嘴唇微微张开,苦涩的药液立刻顺着暴露出的空隙流进了他的口腔。
林以渝小心翼翼地掌控着药液的流向,不让它溢出去,混乱的思维却丝毫没因为专注的动作而平复下来。
此举如同亲密的亲吻……
嘴唇紧紧贴在一起,轻微地摩挲彼此,林以渝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克制力才没让撑在床上的手掌去抚摸花宴宫披散的长发,以免让氛围更像情人间的爱抚。
嘴唇松开时,花宴宫原本浅粉的唇瓣都如同揉乱的花苞被亲出了令人失魂的艳红,林以渝向来平稳的喘息也不知不觉加重了。
他全然忽略了一旁惊讶到失语的阳夫人,起身端起瓷碗,将剩下的汤药也含进了口中。
林以渝再一次低头吻下去。
第二次的渡药熟练迅速了不少,林以渝舌尖触碰唇瓣的机会也变多了,他甚至逐渐分不清自己是冷静地把控汤药流动的走向,还是纯粹出于私心不愿分开。
在彻底沉溺于不断膨胀的欲望之前,林以渝喂完了药,强行逼迫自己离开了花宴宫的唇。
他消除证据般擦干净了自己与花宴宫唇上留下的痕迹,坐回床头,再一次沉默不语地等待花宴宫醒来,幽深眼眸中却多出了一抹先前没有的情感。
花宴宫的意识始终是朦胧的。
他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变了几次,却无法得知详细的情况,身体沉重得做不出任何反应,失去了最后一丝可能的反抗能力。
这份无法控制身体的感觉相当令花宴宫不安,他的思维在沉沉昏睡,心中却始终装满了不安的情绪,仿佛回到了刚刚失去母亲的那段时光。
直到有股陌生的暖意贴了上来,意识随之慢慢地恢复了清醒,花宴宫迷迷糊糊地从长久的睡眠中醒来,睁开眼睛,最先见到的便是林以渝近到伸手就能真切触碰到的身影。
林以渝正伸手抚摸着他柔顺的长发,花宴宫眼前是他凑近后遮挡在衣物下的健硕身躯,哪怕不用接触,也源源不断地传来令人安心的温暖气息。
与那双睁开的湖蓝色眼眸对上视线之后,林以渝脸上神情当即改变了:“你终于醒了?!”
从心神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却发觉有人寸步不离陪伴在身边,从未离开地给予安全感……
就跟家人一样。
花宴宫又朝林以渝的方向蹭近了一点,低低地“嗯”了一声。
在林以渝抛出更多问题之前,他用良久未开口的低哑嗓音问道:“金缕衣在…人皮裁缝那里吗……?”
“我不清楚。”林以渝没太纠结地坦诚道,“当时我一心想着把你救出来,忘了搜寻他的屋内有什么宝物。”
安静许久的阳夫人见花宴宫醒了,又小步上前加入了对话:“你们说的金缕衣,是哪几个字?”
自花宴宫醒来的那一刻,林以渝的思路就骤然镇定了不少,他望向一副完全无害模样的阳夫人,心里突然冒出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为什么这个人明明与事件中心如此接近,却又足够无辜而一无所知呢?
可不等他生出警惕,花宴宫已经音色柔柔地替他告诉了阳夫人答案:“金子的金,丝缕的缕,衣物的衣,是我们在找的宝物,姐姐知道关于它的消息吗?”
阳夫人为能帮上他们的忙了而欢欣地拍了下手:“哎呀,那不是我儿子总带在身边的小玩意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