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先生很欣赏这位女士,曾夸奖她世间仅此一个江芙。”
江意的右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她伸手,狠狠地捏住自己的掌心。
“是吗?只可惜,他欣赏的人已经去世了。”
方池无奈叹了口气:“是啊。”
“听说飞机爆炸,尸骨全无,今日葬的是衣冠冢。”
“路边停一下,我去趟书店,你不用送了。”
“可是————。”
“停车。”
江意态度坚决,不给他丝毫反驳的机会。
方池无可奈何,靠边停车。
江意一头钻进商场,推开卫生间隔间的门,蹲在地上——哬的一声,哭出声儿来。
那种难掩的悲鸣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她像一个被命运抛弃的人。
挣扎着想要出来,想要将灵魂与肉体相分离。
可她无能为力。
她咬着自己的手腕,促使悲鸣能够降低音量。
可这种低低啜啜的哭泣声仍旧是惊动了外面的人,有人拍着门板询问她怎么了。
她一边难掩心中撕心裂肺的痛楚,一边还想哽咽着告诉外面的人:“我没事。”
外面的人将信就疑的走开。
且还纳闷儿道:“没事儿怎么低声隐忍哀嚎。”
身旁女孩子劝道:“算了,走吧!她都说没事儿了,谁还没个难过的时候。”
江意坐在马桶上仰着头,哭得泪水横流。
双手除了咬痕,还有抓痕。
看起来,惨不忍睹。
2010年五月二十八日,江芙的葬礼,衣冠冢葬于城郊烈士陵园。
墓碑上挂着一张黑白照。
这日,首都天色阴沉。
与江意一样哭得不能自已的,还有她的未婚夫,林景舟。
不到半日的功夫,圈内人都知晓,林景舟在江芙的葬礼上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众人听闻这一消息时,略微沉默,无言而出。
十七八岁认识的两个人,二十七八岁阴阳相隔。
这于命运而言,本身就是个笑话。
是个天大的笑话。
葬礼上的许多人,都沉默了。
有人沉默是真情,亦有人沉默是假意。
众人跟江芙的父母道地一句句节哀,都是刀子。
挖坟
江意回江南苑时,已经是下午的光景。
刚一进去,就见伊恬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傅先生说上午就送你回来了,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江意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没事,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