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吃不上热乎饭的胃。
于是,她约邹茵到别墅。
来时,屋子里的山药排骨汤的香味充斥着客厅。
邹茵低头换鞋,极其熟络的开口:“在煲汤?”
“是呢!”伊恬温柔回应。
“意意不在家?”
“一会儿就该回来了,你留下来吃饭?”
邹茵牵强地笑了笑:“不了,江意不会想看到我。”
伊恬舔了舔唇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邹茵这日来,手里提了礼品袋,袋子里装的都是一些孕妇能用到的东西。
想来也是不容易,亲妈来看亲女儿还得找个借口和由头过来。
伊恬看着邹茵放在茶几上的东西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她与邹茵二人,都可怜,但却又都幸运。
可怜的是二人的孩子都以某种方式死去,幸运的是二人的孩子也都以某种非正常的形式在活着。
“自从上次见在医院见到你们,我后来想了很多,年少时分确实是我沉迷工作,对江意有太多的疏忽,我从来没有关心过她,除了把她生下来,我再也没有对她进行过任何的陪伴,我简直就像一个刽子手,在掠夺别人的劳动成果的同时,还大肆地炫耀。我越是夸她懂事,越是将她往外推。”
“她恨我,也是有缘由的,三十年的人生路,我只陪了她十个月,她小时候摔倒了,我只会嫌弃她爬起来要耽误我的时间,她在学校犯了错,被老师请过去我从未过问事情的真相,转头就是一顿批评,突然想来,我这辈子,除了那么一两个拿得出手的科研成果,再也没有其他。”
“我这辈子,失败透顶,夫妻不像夫妻,母女不像母女,唯独研究室里那些精心培养的细胞获得过我的真心,但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伊恬听到这些话,有一瞬间的沉默。
邹茵醉心事业,伊恬醉心于家庭,对于子女,她唯恐陪伴不够。
二人在各自的人生中都有得失。
醉心事业的人,到头来与儿女关系行之将远,最新家庭的人,到头来支离破碎。人生就是这样,不管你做任何选择都会后悔。
人活着就是一个不断后悔的过程。
谁也无法言说什么。
安慰别人?
谁的人生没有伤痕。
一个满身伤痕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别人呢?
二人沉默良久,只听得见厨房灶台上紫砂锅的咕噜声。
屋子里弥漫着香味。
许久,邹茵对伊恬道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包涵了太多。
谢谢她帮忙照顾女儿,也谢谢她给江意温暖。
邹茵起身离开时,外面有沉重的脚步声离去。
钱行之刚从车里回到门房,正坐在椅子上准备喝杯水,门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江意行色匆匆地进来。
他刚想询问,远远的,只见别墅大门被打开,邹茵和伊恬一前一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