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谦突然想到了傅奚亭说的那句话。
心底的杀气瞬间就起来了。
“你一个孤家寡人,握住那些权利,有何用呢?”
“孟淑,”孟谦语气高涨,浑身怒火中烧。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了,如果孟淑无法帮自己,那被傅奚亭踩踏是他无法逃脱的终点。
“你当真不帮我?”
“我为何要帮你?因为你们设计我?让人勾引我,然后让我怀孕,生下孩子被你们抢走?我凭什么要帮你?凭你们算计我借腹生子?还是凭你们算计这一切?孟谦,人在做,天在看。你看,无法生育就是你这辈子的报应。”
他活该,都是他活该。
作恶多端所以连佛祖都看不过去了。
否则,这辈子怎就如此了呢?
初进门时,孟谦身上蕴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可此时,面对孟淑的直白,脸面上的淡定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是惊恐:“你怎么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多端的人。”
孟谦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怒视她:“傅奚亭告诉你的?”
孟淑缓缓起身,望着孟谦,用同样怒火喷张的腔调回应他:“怎么?你敢做,还怕人知道啊?”
“有些脸,撕破了就是彻底破了,孟谦,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这日,孟谦离去,夕阳恰好落进客厅,孟淑倚靠在沙发上,背后是冬日暖阳。
闻栖行过去,蹲在孟淑身边,掌心落在她放在膝盖的手上,目光温软地看着她:“我要是走了,你就不要瞎跑了,住在这栋别墅里,让奚亭再给你安排两个佣人,给你养老。”
“我一个人,养什么老?当初留下来也是因为您,您要是走了,我就回老家了。”
她年少时被人贩子拐卖,被傅家人救了,自幼跟着傅家老爷子,起初傅家老爷子心善,资助她上学念书,后来,傅家少爷,也就是傅奚亭的父亲结婚,她申请到了内宅,大学毕业,做了管家,因为此事,傅少爷当时找她谈了许久。
眼看着五六十年的人生,就要行至终点了,还谈那些虚无的东西,是罪过。
“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还回什么老家?”
“于我而言,庄园是老家,”闻栖说着,低头哽咽了起来,她实在是罪过,近来时常梦到孟淑去世,醒来一身汗,深夜躺在床上挣扎着,想从绝望中挣脱出来。
孟淑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这辈子没有结婚,无儿无女。
待在孟淑身边,一待就是四十年。
闻栖想着年少时的凄惨,心里又压着孟淑的病情,没忍住,嗬地一声哭出了声儿来,她跪在孟淑腿边,哽咽声接连不断,抽搐声一浪高过一浪。
她匍匐在孟淑的膝盖上,像是没了依托,哽咽着问孟淑,没有您,我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