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沈荡的浴室,施意用的很小心,临走时不忘把地板擦干净。
这样一耽搁的后果就是,等她折返回去的时候,舒月揽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施意叹了口气,在她的身侧躺着。
放在枕边的手机亮了亮,是沈荡的讯息。
他说:“下次可以不用收拾的这么干净。”
施意下意识回了个:“好的。”
回完了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什么下次什么好的
说得好像自己以后常常会去一样
而此时的江家,书房里,却是一片死寂。
江楼和江故昀对面而坐,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冰冷。
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人先开口。
最终是江故昀先沉不住气,冷声开口:“你还想怎么样!江楼!你清醒一点,舒月揽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没看清楚吗!”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不需要您提醒,反倒是您,您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我是越来越看不清了。”江楼缓缓笑了,带着点冷漠,脸上的表情淡如雾。
“我是什么样的人?江楼,这就是你对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江故昀额角的青筋暴起,保养得宜的面容,浮现愤怒:“你根本不知道舒月揽对我是什么态度,你怎么敢这么替她说话!”
“我不需要知道她是什么态度,反正结果是她被您打了一个耳光,不是吗?”江楼冷冷说完,手突然拍在了桌上,紫檀木的桌子,一声闷响,上面的茶具都在颤动:“爸,我和您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动她,您为什么不听?”
“我打她了又怎么样!如果不是她不知进退,我至于打她吗!江楼,舒月揽当初对你做的事情,你难道全都忘了吗?”
江故昀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好像这一切是天方夜谭,“你为了她付出了所有,可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利用你的真心!只为了报复我!”
“您害得她的家庭支离破碎,她恨您,父债子偿,很难理解吗?”
江楼缓缓放下手,漫不经心的整理着手腕上的手表,他气质太冷,哪怕是和自己的父亲对峙,也找不到一丝温度,“至少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你什么意思?你不怪她,你是在怪我吗?”
江故昀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颤抖,他抿了抿唇,咬着牙道:“江楼,我当年和她母亲是两情相悦,要不是因为舒强横插一脚,根本不该有后来的那些波折!”
江楼看着一向有修养的父亲暴跳如雷,心中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大概是天性凉薄,对于世人的悲欢离合,哪怕是自己的血亲,都做不到触动。
江故昀当年曾说,他是天性冷血,这样的男人,最适合做商人。
江故昀说的很对,单单事业上,他风生水起,几乎遇不见对手。
可是面对舒月揽,一次次重蹈覆辙,一次次输的一败涂地。
“我没有怪您,您是我的父亲,我怎么可以怪?”江楼平静地说:“我只是怪自己,怪自己没有早点知道这一切,怪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好她。现如今我除了自己,谁也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