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晾的公婆,奶奶的衣服,估计她早就收起了。现在就连做保姆的,也知道看菜下碟了。
苏小燕也没多想,就坐在床沿上,折叠衣物。反正也不是什么重活累活,自己能干就干了,不必那么计较。
收拾好衣服,她找出拖把,将地板重新拖了遍。虽说保姆会拖,可大多是应付了事,时常能在边边角角处发现些断发,纸屑之类的。于是她每天索性自己再拖一遍。
事情做完后,她倒了杯水,咕噜噜全喝光了。汲着拖鞋,走到露台,躺在摇椅上,开始思索韩心媛的话。
冲喜!她从来没想到这个词会用在她身上。听着就别扭,心里像是有个东西隔膜在那,堵得慌。
和韩时的结合的确是匆忙,她以前一直以为是他家见他年龄大了,催得急。从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她一直以为韩时对她就算不是爱,也是喜欢的。就算没有喜欢,那也是有好感的。
可现在冲喜两字,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原来,他娶她,无关感情,只是为了奶奶。
苏小燕感到被欺骗了。她头一次,想发火。
起身,走进房间,她随手拿起一样东西,刚想扔,才发现是随身听,只好放下。走到梳妆台,拿起一小瓶子,刚想扔,才发现是面霜,继续放下。
走到床头柜,拿起一样东西,一看,是他最喜欢看的《犯罪心理学》,啪嗒一下,就扔在地上,还用脚狠狠踩了几下。书顿时皱巴巴地不成样子了。
“叫你冲喜,叫你冲喜。”骂完后,她捡起书,索性一页一页的撕,撕完后,扔进废纸篓。
做完这一切,心情大爽。
苏小燕拿起睡衣,走到浴室冲洗,水声哗啦啦地响,她的歌声和着水流声也是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洗完澡,她拿起大毛巾擦拭头上的水珠。走进房间,见大忙人韩时正撒手撒脚地躺在床上,眼睛闭着。
往常,苏小燕会主动地上前,给他按按太阳穴,缓解缓解疲劳。然后,按着按着,韩时就生龙活虎,将她压倒了。
今天,苏小燕的气还没完全消,因此也就视若不见,坐到梳妆台前,打理起她的秀发。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分外的响亮。
几分钟后,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她依旧坐在梳妆台前。
“燕子,过来。”韩时的声音略微嘶哑。
苏小燕想了想,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
“今天好累,在外面跑了一天。”韩时闭着眼。
苏小燕坐在床沿,看着他。只不过半年,他的眼角已经冒出了细纹。他也不过才过三十,她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就有点疼。
“燕子,帮我按按。”韩时趴着身子,背对她。
苏小燕迟疑着,依次按在百会,强间,太阳,风池。她的力道正好,不轻不重。
“真舒服!”韩时长叹一声。
能不舒服吗?苏小燕心想,为了按摩,书都买了好几本,穴位什么的,原来是一窍不通,现在说不上精通,也算是略知一二了。
按了半个钟,苏小燕抬起手腕,晃了晃,“酸死了。”
韩时翻身而起,一把抱住她,咬着她的耳垂说:“等下换我来伺候你。”
苏小燕一听,头更大,好话让他说去了,活还得她干。
就那档子事,享受的可都是他。她不讨厌,可也绝对谈不上喜欢。
韩时洗完澡后,靠在床头,习惯地瞅瞅床头柜,“燕子,你看到我的书吗?”
苏小燕心虚地靠到他身边,头主动枕在他的肩头,“韩时,都这么晚了,睡觉吧!”
她的声音是难得的轻柔,还带点撒娇,听得韩时的心怦怦跳,口干舌燥的。
他扭头看着她,手指顺着唇形画着着她的红唇。
苏小燕很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做这事,她就特别的紧张。
韩时倾身,嘴轻吻她的唇角,“燕子,放松点,这事,一点也不可怕。”
他的气息温温热热的,拂在她的脸颊,半边麻麻的。苏小燕僵硬的身子微微松软。
韩时乘势压她在身下,唇舌如雨点落在她的身上。时轻时重,仿佛是她肚里的蛔虫,知道她的喜好。
又像是蝴蝶展着翅膀轻抚着她的肌肤,浑身战栗顿起。
苏小燕的身子彻底地放松了,在迎接他的时候,第一次丧失了理智,只凭着感官随着他起起伏伏,直至攀至高峰。
事毕,苏小燕背对着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她刚才竟然叫出声了,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
韩时搂住她的腰,胸脯贴着她光滑的后脊,嘴唇吻着她的颈脖,嘴里含糊道:“我还要。”
以往他攻势展开,苏小燕就没有抵抗的力量,今晚,更不可能。
在大汗淋漓,娇喘吁吁的时候,苏小燕完全忘记了白天发生的不愉快。只是临睡前,才想到还没问他,冲喜到底是真还是假。
没几天,苏小燕回了趟娘家。苏武吵着要来她家玩,说她以前答应过的。
苏小燕并不想带他来。
嫁入韩家这么久,她大致了解了每个人的习性。婆婆张秀琳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她外貌端庄,看似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待人处事,却有些踩低就高。本就对苏小燕不满,见了她这个弱智的哥哥,指不定会有什么脸色。
苏小燕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反正她是长辈,自己是晚辈,低个头,服个软,也没什么打紧。
可苏武却不行。那是她一心要保护的人。小时候,见苏武被别的小孩欺负,她就心疼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