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她路过一家社区诊所,犹豫了几秒就进去了。
在等待验尿的时候,她的心忽上忽下,昨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听到婴儿的哭声,梦是反的,简丹不断安慰自己。
护士拿着化验单过来,递给了她。
简丹看着上面清晰地写着阳性,太阳穴嗡嗡跳动,大脑里血液在汩汩地流动,有一刻,她以为血管要裂开了。
孽缘,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孽缘。
简丹坐在椅子上,身体凉得快成冰块了。
五月的早晨,晨风原本是温煦的,吹在她身上却如寒风,她浑身发麻,猛地打了喷嚏,人才清醒了几分。
对面坐着的是位老年男医生,一双眼睛透着看透世事的麻木,见多了怀孕流产生孩,他仅仅是撇了眼简丹,“这孩子你要不要?”
简丹苦笑,这还有她选择的余地吗?
“医生,像我这种情况该怎么流产?”
“以前怀过孕吗?”
“有过一次宫外孕,切除了右侧输卵管。”
医生抬眼看着她,“你这种情况,自己要想清楚,理论上受孕几率是有一半,实际上很多都怀不上。如果你这次流产了,可能以后就很难怀上了。”
简丹咬牙,“我不想要。”
医生刷刷写下处方,“你孕期是三十九天,可以用药物流产,我开了药,你自己拿回去服用。”
简丹拿着单子在窗口拣药,接过药盒时,心里一颤,难道自己真的要吃吗?
远在新海的周天诚这几天不知怎么就莫名烦躁起来,照理他不算年轻,可也不老,还远没到更年期的时候。
他坐在老板椅刚点燃烟,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进来。”
庄岩推门进来,站在桌前,“老板,这韩小可该怎么处置?”
周天诚继续抽烟。
“是不是要把她开了?”
周天诚瞟了眼庄岩,“我父亲跟你说的?”
庄岩满脸尴尬,“那日酒会上,老爷子就跟我说要开除韩小可。”
对于韩小可的去留,周天诚没有发表明确意见,他只是说:“这种小事你自己拿主意。”
庄岩走出办公室,满头大汗,揣摩上意是最难的,按常理,如果老板同意,应该会点头,可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就难办了。
周老爷子是想开除,可他毕竟不是自己的老板,也罢,总归是要得罪一头的,庄岩心想,把韩小可调到下面,眼不见为净为妙。
庄岩走后,周天诚心里还是烦乱不堪,离婚一个多月后,他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事业顺利,亲人安好,他不知自己在烦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