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舟边说着,边解开了老汉的上衣,手中的银针一根根接着插入老汉身上的穴位之中。
若说原本苏婳还抱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情,此时得知地上的老汉是真的药物中毒后,她的心也提了起来。
她时刻待在沈柏舟身边,只要他吩咐需要什么药,她便立刻跑着去拿。
苏二夫人瞧着苏婳先前还一脸担心地跑进跑出,直到看着黑血一点一点地从老汉的鼻子和嘴巴里流了出来,苏婳的神色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婳儿这孩子就是心善,恐怕都不记得今日是为何事而来了。
也罢,如今她也算是婳儿名义上的母亲,自然该为婳儿讨回那份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想到这儿,苏二夫人提起裙摆朝着那间门窗紧闭的屋子走去,站定后她抬手开始捶着那扇屋门高声喊道,“孙姨娘,我知道你在里面,还不快出来?!”
“自家铺子的药吃死了人,除了会躲在屋子里头装死,你还会做什么?哦对了,你还会偷男人。”
“也对,也只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才会教出同样不要脸的女儿偷婳儿生母留给婳儿傍身的嫁妆!”
“你们这对母女可真是……不要脸之极!”
屋子里头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存在似的。
郑友和听到孙姨娘这三个字,眉头锁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站起身子定定看着苏二夫人,似是有话要问。
只是苏二夫人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她又连着锤了两下门后,深吸一口气再次高声道,“孙姨娘,你开门呐,你倒是开门啊!”
“哟,你有本事偷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苏二夫人又用力捶了两下门,阴阳怪气道,“哎呀,我倒是忘了,你不出来是不是出不来呐?要不我把这肚兜给你送进去吧?”
“啧,这青天白日的,鸳鸯肚兜倒是红艳艳得很呐。”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章)
屋子里依旧还是静悄悄的。
苏二夫人清了清嗓子,还待再阴阳怪气地开口说两句,郑友和上前一步准备说话之时,苏婳柔柔的嗓音已经响了起来。
“二婶娘,您莫要叫了,许是房中的确没有人呢。”
说话间,苏婳的身子装作不经意间越过郑友和撞了他一下,她忙回身给郑友和行礼,郑友和只好先同苏婳回礼。
此时,苏二夫人的声音又清晰响起,“这屋里要是没人,我就跟她孙姨娘的姓,切,只怕是没穿肚兜,又刚同人白日宣淫完,没力气走出来吧。”
“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啧,教出来的模样都一样样的。”
苏二夫人一甩帕子,就把小郑氏在苏府里的同苏诚白日宣淫还偷拿嫡女嫁妆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苏婳瞧着郑友和的脸色更差,忙又装模作样地急切上前挽过苏二夫人的手,小声制止她说下去。
院子中些许安静了些,郑友和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苏婳,缓缓道,“今日之事,若是真的,那必定是郑家欠了你们苏家的,我郑友和也必定会给苏大小姐你一个交待。”
苏婳柔柔地点点头,神情温和道,“我自然也是相信郑世子会给我一个交待的。”
苏二夫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冷哼道,“一天天的,除了嘴皮子上会说交待,哪件事你交待了?”
“涂林宴上,明知是那小郑氏同汝阳公主合谋陷害我家婳儿清白,可结果呢?”
“就送两箱子东西过来就叫交待了?真不是自家妹妹被人欺负了,一点都不心疼呐。”
郑友和被苏二夫人说得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此时,一旁的李玄知轻咳了两声看着苏婳和苏二夫人道,“友和不是这样的人,苏二夫人有些错怪他了。”
这次苏二夫人眉头一皱,还未开口说话,苏婳已经接上说话道,“我二婶娘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当时我们家那嫁妆……唉,我之前也同您说过的,王爷。”
李玄知点了点头,苏婳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又看了郑友和一眼,勉强笑了笑,似乎略略还有些隐忍的委屈。
郑友和回头看了李玄知一眼,李玄知会意继续说道,“今日这事儿僵在此处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不如这样,我让我的人先护送苏二夫人与苏大小姐回府,我以淮王府的名义作担保,今日夜里郑府必定会上门给苏家一个交待的,你们觉得如何?”
苏二夫人没有马上说话,她看了李玄知一眼,又把目光看向了郑友和。
郑友和忙道,“这次,我会亲自去找我祖父解决这个事情的,嫁妆一事必定不会让苏大小姐受委屈的。”
此时苏婳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扯了扯苏二夫人的袖子,柔声说着要不再给次机会吧。
郑友和瞧着苏婳的样子,又回想起他们郑家对她的所作所为,心里更加羞愧。
苏二夫人心里再次感叹了一句婳儿实在太过心善,又想了想就算今日郑府没能给出交待,明日她再叫上些人直接去郑家讨要便是,倒也问题不大。
这么一想,苏二夫人便也顺坡而下,轻咳两声道,“那这次,我便再信郑大公子一回。”
郑友和忙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苏二夫人避开半边身子说着不敢受后,便带着苏婳离开了小院。
当院子中只剩下郑友和,李玄知主仆以及胡大掌柜时,郑友和看向李玄知,李玄知便也不隐瞒将嫁妆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去,此时郑友和的脸色已经彻底由青转黑,黑如锅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