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强忍下嘴角笑意,忙给观主倒了一杯热茶,同时也把那日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观主听完,欲哭无泪道,“我要是真会那也就算了……可我只是略懂皮毛啊!可我从师父那儿也只认真学了如何做好一个神棍替人算命啊!”
“你可真能混日子,堂堂一观之主居然不会制丹药?”苏婳看了她一眼,挑眉道,“再说了,你是不是傻……说不过还能躲不过?你挑个夜里出门就说云游去了,不就好了?”
观主闻言微微一愣,“对哦……说我云游去了,不就好了?”
说罢,观主快速起身欲往房中收拾衣物,苏婳忙又拦了下来,“哎呀,现在还去云游做什么,我都从祠堂里出来了。”
苏婳拉着观主重新回到桌案前坐下,“你现在就放心留在白云观中继续摸鱼,替我打打掩护就行。”
瞧着观主的神情又开始不好了,苏婳忙道,“那回春丹的药方已经找到了,茶宝一会儿就给送上山来。”
“茶宝?就是你的那只绿茶系统猫吗?”
苏婳点了点头。
观主陷入沉思,一时没吭声,这时屋外传来了沈柏舟恭敬的声音,“小道友,敢问观主今日可在房中啊?”
这声音刚一响起,苏婳便看见观主的脸都青了又白,白了又紫,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只是观主一个犀利眼风过来,苏婳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按着嘴角温声道,“别怕,今日我都来了,必不会让你再受这委屈了!”
观主又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抬头瞪了苏婳一眼,压着声音道,“你确定那药方肯定能找到?”
苏婳认真地点了点头。
观主长出一口气,这才放缓了声音,带着些仙风道骨的意味对着外头道,“沈施主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沈柏舟大踏步走入屋中,隔着门帘振袖行礼,朗声道,“晚辈沈柏舟见过无方前辈。”
苏婳见此,忙迎了上去扶起沈柏舟,笑盈盈道,“沈神医,我们又见面了。”
沈柏舟一时没料到苏婳也在房中,愣了好一会儿,才又笑了起来,“今日苏大小姐也上山来了?”
苏婳笑着点点头,“前些日子,家中还有些事儿要处理,是故今日得了空便被师父叫上来了。”
此时,观主也甩着拂尘从屋里迎了出来,对着苏婳淡笑道,“沈施主乃是凉山十二派的首席大弟子,对于制药解毒一事,可比为师能教你的多多了。”
“这次叫你上山来,自也是要你好好跟着人家学习学习,听一听人家对于药理方面的看法。”
苏婳听后,忙乖巧应了一声是。
“晚辈一点拙见,又怎敢在前辈面前放肆。”沈柏舟忙后退一步行礼道,“这几日,晚辈也从长辈这儿学到了不少东西。”
说到这儿,外头忽然传来了一声猫叫,苏婳同观主对视一眼后便朝沈柏舟盈盈行了一礼,出门找猫去了。
沈柏舟的神情略略有些疑惑,这时观主的声音又淡淡响起,“其实,沈施主这次上山是为了淮王殿下而来的吧。”
阴谋
沈柏舟回头,有些诧异看向观主,观主只是轻笑道,“其实比起制药,贫道更善看人。”
也不待沈柏舟反应,观主继续往下说道,“这些日子,你我虽一直在探讨药理,可每次只要我开口说到关于解毒和恢复心脉的事情时,沈施主的神情总是格外的认真且凝重。”
“虽然沈施主您并未提起我徒儿曾给淮王殿下用药一事,不过我刚刚也问了徒儿一些事,大概便是能确定了。”
观主的话音刚落下,苏婳便从外头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一张方子交到了观主手中。
观主接过,仔细瞧了两眼,这才将方子递到了沈柏舟面前,笑道,“这方子是回春丹,也就是那日我徒儿给淮王殿下用的那丹药的方子,你且拿去吧。”
沈柏舟没有想到观主会这般坦然地就将回春丹的方子拿了出来,他一时有些愣住。
在大陈,不少大夫行医靠得便是那一两张不外传的方子,有些大夫为了打出自己的名气,甚至还会重金从他人手中购买药方。
如今回春丹的药效大家有目共睹,如此灵丹妙药,这药方居然说给就给了?
观主瞧着沈柏舟迟迟未有动作,微微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今日在你来之前,我徒儿也曾同我聊起过你之前的想法。”
她笑着再次道,“若沈施主是为利而来,那自然说什么我都不会拿出这张方子的。”
“可沈施主若是为了大陈北境的那些将士,是为了那用一人一枪替大陈守下边关的淮王殿下而来,那自然就是另当别论了。”
“贫道如今在这红尘之中蝇营狗苟,虚度时日,本以为大概也就这般了却此生了,如今竟还能有机会为大陈再出一份自己的薄力,那贫道何乐而不为呢?”
沈柏舟被无方道人这番正气盎然无私奉献的话说得心神大动,久久都未能开口说话。
苏婳在一旁瞧见了,默默睁大了眼睛,暗中给观主竖了个大拇指。
真牛啊……不愧是光靠扯皮就能撑上三日,一直撑到她从祠堂出来的人啊!
苏婳也上前一步笑道,“为边关将士做事,那可都是积福积德的好事,于师父道行而言也是大有裨益的事情,沈神医你便收下吧。”
苏婳的声音拉回了沈柏舟的思绪,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双手接过药方,振袖跪拜在地,行大礼道,“晚辈在此替边关将士,也替淮王殿下谢过前辈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