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不受任何刑罚自己主动交待,或是受尽折磨之后被动交待,全在你一念之间。”
他说罢,缓缓起身,踱步走到卫肆跟前。
“本官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替太子传递消息许久,除了那日去礼郡王府报信,究竟还做过什么?”
“你府中密切往来的那个珠宝商,与你究竟是何种关系?”
“追溯源头,朔上石最初出现就在那家商铺,此事你是否知情?”
“太子是否知情?”
“还有——齐王府中的木盒,究竟是何人所为?”
吴尤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抬起手。
“只此五问,”他又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其实算来该是两问,这点你我心知肚明。”
“你若答,那一切好说。”
“若不答,那本官便再等等,等你实在撑不住了,再听你的答案。”
卫肆面如死灰,哪还有平日那副潇洒自如的姿态?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就在大半个月前,他还是暗中追随太子,前途一片光明的忠勤伯府未来。
可伴随着太子出事被禁,礼郡王莫名不配合,齐王府突然被搜,一切就都变了模样。
那日他听令前去面见萧珩,原本胸有成竹,谁知事未做成,却被气了个半死,害他一时冲动沉迷温柔乡,都没工夫再去细想是否还有其他法子补救。
结果太子再次被圣上严辞斥责,到如今还被关在东宫,解禁之日遥遥无期。
当时他既担心又害怕。
担心太子就此一蹶不振,更怕太子怪罪他办事不力,不知会降下何等责罚。
好容易熬到年节将至,京城的禁军却突然出动。
卫肆甚至都不知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就被人从烟花柳巷的被窝里捞了出来,关进了黑螭卫的大牢。
不断落下的滴漏像是催命的符咒。
卫肆心中念头翻涌。
一时想要宁死不屈,百折不挠,以保忠勤伯府太平。
一时又想坦白从宽,戴罪立功,以求圣上庇佑。
一时觉得只要咬紧牙关,黑螭卫未必就能拿他如何。
一时又觉得即便他不说,这帮人恐怕也已查到了证据,届时他不仅要受尽皮肉之苦,还依旧会难逃厄运。
充满未知的一切让他慌乱又无措,直到吴尤再次出声。
“还有最后十数的时间,十、九、八……”
一直咬紧牙关,脑中天人交战浑身僵直的卫肆瞬间激动起来。
“吴大人!吴大人饶命!”
吴尤充耳不闻,冷漠而淡然地继续:“七、六、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