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此礼的确难得且定然耗费极大的心血,这百福图已是震撼,陵山先生的山水画更是千金难求。”
“能求得陵山先生出手,只怕殿下还吃了不少苦头。”
萧宁听到这话,一摆手毫不在意道:“能博父皇一笑,本王便是吃点苦又算什么?”
萧珩放下手中的竹筷,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地抿茶。
乾安宫的大殿内,好一副父慈子孝君臣同乐的热闹景象。
从前身处其中未曾察觉,如今冷眼旁观才觉荒谬。
也许皇子们的确被周身遍布的迷雾晃花了眼。
自以为所作所为皆滴水不漏。
可父皇执掌朝政多年,什么样的人与事不曾见过,却依旧不愿当面拆穿,而是尽力配合。
众人皆说帝王多疑狠绝。
焉知他是否也有曾有过许多迟疑心软的时候。
梁帝对陵山先生知之不多。
此刻见一众大臣反应如此强烈,便又打听起其中详情。
萧宁摇头晃脑。
一边连说不苦,一边又轻描淡写将这些日子所吃的苦头一五一十,事无巨细说了个明白。
萧珩在旁,越听越匪夷所思,眼前这一幕幕简直比齐王写出的离谱丑字还离谱。
但如此咄咄怪事大家却恍若未觉,甚至还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若非有梦中恍若一世的历练,他恐怕真能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
若非有梦中的一世,他恐怕也并不能如此刻这般看得明白。
虽说脑中无数念头纷繁复杂,倒也没耽误他享受当下。
萧珩将茶盏放下,又从面前的小碟中抓了一小把瓜子。
还唤小太监找了个靠垫,微微歪着,以更舒服的姿势,边嗑边看。
众人的注意力此刻都被大殿中的梁帝和恭郡王吸引。
并没人理会他。
萧珩自在地伸伸胳膊伸伸腿,听萧宁继续绘声绘色地讲演。
一番亲昵之言后,梁帝明显十分高兴。
转身吩咐张宝全:“将这座灯笼收好,待正月十五元宵节那日摆到城中去,也叫我大梁子民都一齐看看。”
“不过,”他又叮嘱,“届时还是得着人好生守着,点灯时万不可烧坏了,待落灯后,叫人将这百福图和山水画都卸下来,找个好手艺的匠人装裱。”
“是,是,奴才省得。”张宝全颠颠地跟在他身后,连声应答。
梁帝说罢,停了半晌,目光在百福图和恭郡王身上来回转了两圈,终是开口:“此番你们准备的这件贺礼,甚合朕意。”
“朕贵为一国之君,也不能白收了好处却没个表示,既如此,就让……”
一个“齐”字尚未出口,不远处的秦王萧肃却陡然间站起身来。
“父皇,儿臣也还有一物想要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