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亦两步走到一边,将之前被梁帝丢出去的信笺再次捡起。
双手捧住高举于头顶,不甘示弱。
“请父皇圣阅太子密信,请父皇明察,将兵部尚书袁玮及忠勤伯府卫肆狠狠治罪,还儿臣两位兄长一个公道!”
萧珩微蹙了眉。
耳中又传来萧肃的声音。
“儿臣细细看过太子与卫肆的之间的来往书信,经多番对比,卫肆的字迹与之前齐王府中搜出信笺的字迹虽不形似,却极为神似,追溯之下其居心叵测令人胆寒。”
“父皇,此二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通敌叛国陷害皇子,刻意栽赃挑拨离间,实在可恨至极!求父皇即刻下旨,严肃查办,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铿锵有力的话声落下,众人一时傻眼。
就连还在为自己喊冤的袁玮都顿了片刻,好半天才回过神,满脸不敢置信,到底将之前被梁帝挡下来的话脱口而出:“你,你放屁!你是不是疯了?”
萧肃觑他一眼,冷哼道:“人证物证俱在,那忠勤伯府卫肆的贴身小厮和你府中的门童及账房,如今就在本王府中,但愿袁大人进了黑螭卫大牢,也还能如此刻这般硬气。”
梁帝面上的怒气逐渐被一种很古怪复杂的神色取代。
似喜似悲,似信任又似怀疑,带着一些扭曲的自得,有难以言明的失落,但更多的则是刺骨的冷意。
萧肃和袁玮正乌眼鸡似的互瞪,其余众人则尽皆俯首。
除了萧珩,竟再无人看到。
片刻之后,梁帝的声音已恢复了平静。
“秦王这些年虽闲赋在府,但查案的本事却不曾丢,反倒比从前更甚。吴尤掌管黑螭卫几年,却还是不如你的手段雷厉风行。”
他夸了两句,道:“既如此,那便先将太子的信笺呈上来吧。”
立刻有小太监接过萧肃手中的信笺递给张宝全,再由张宝全双手奉上交给梁帝。
太子亲笔手书所写不过寥寥数十行。
梁帝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神色几经变幻,最终又归于淡漠。
萧珩放下手中的茶盏静候着。
一息、两息、三息……
六息之后,帝王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珩儿,太子在此信中提到,说今日秦王所奏之事,其中有不少你都应当可以作证。”
“朕记得当日你深夜进宫,因事发突然朕也不曾细问。”
“如今,你可有话说?”
梁帝话音落下,萧肃已站起身走到萧珩跟前,抬手搭着他的肩膀道:“六弟不必忧惧,事实如何你照说便是。太子写给卫肆的那封手书,除了卫肆本人和袁大人,就只有你还见过。”
“上面写了些什么,你可还记得?那卫肆言谈之中可曾透露出什么信息,他可曾与你提到过袁大人,六弟不妨仔细回忆回忆。”
萧肃的声音低缓,像是带着魔力。
“此事至关重要,太子与齐王皆是你我兄长,若因为这等小人而受冤屈,实在叫人心生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