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其实是最容易的事情。晓苏,你底子很好,就是不用功。”
“老师,继续给我开小灶吧。除了数学,我物理、化学、历史、政治也不好。”
“你有什么好的吗。”
“呵呵……”
……
晚上,吃过饭,他带我去河里游泳。老师有时候不游,坐在岸上画画,有时画对面的山麓,有时画星点的灯火,有时候也会画月下的我。
我游够了,湿漉漉爬上岸,待在他身边,看他灵活地涂抹着色彩。他神色专注,非常认真,甚至全然遗忘我。但我不会觉得不平,而是相当的满足。我想起我隔壁小玲姐姐的男朋友,油头粉面,天天只知道玩。真是没出息的很。
“老师,你很喜欢画?”我插嘴。
“很喜欢。”
“那为什么当时不报美术学校呢?”
“嗯……我妈妈觉得画画是旁门左道,不是正事。”
的确是这样,那年代,画画和其他艺术门类在大人心里沦落为那些文化课不好的同学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但是,我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觉得心灵很平静,很开阔……”他回头对我笑笑,“当然,做别的事我也都可以。”
他很快把目光移开了,沉默片刻,脱下自己的衬衫给我,“我们回去吧。你会感冒的。”
他收拾东西在前,我在后。我慢吞吞地走在老师的倒影里。如果可以一直这么走着,是不是也很美妙。
回家前那天早晨,出了点尴尬。吃早饭的时候把衬衫弄脏了,我进他房间换。他不知道,推门进来。我转过身,他看到只穿着白棉胸罩的我,目光像烫了下似的,很快关门走开了。
因为这件事,路上我们都没说什么话。
到买完票,送我上长途车时,老师才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我没有怪你。说着脸又红了。觉得似乎说错话了,但到底该说什么又不知道。
我们又沉默,最后老师说:“开学见。”
我心里默算了下,离开学尚有二十五天,真是漫长啊,不禁叹了口气
老师说:“你叹什么气?”
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日子那么难过。”
老师说:“好好做功课,别胡思乱想。”
我低下头,好想握握老师的手。但是老师很小气,把手死死插在裤兜里。
终于开学了。我早早去报到。又磨蹭着去教务楼探头探脑了一番,老师没在。我们班主任倒把我瞧见了,“田晓苏,过来过来。”她扔给我一块抹布,叫我帮她擦书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