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我帮大哥出口气。马子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泡的,这个家伙真没眼色。”发仔说。
唐末捶了捶他的肩头,失魂似的点点头,而后跌跌撞撞地回家。
就是那一天,他跟影子有了实质性发展。
他洗完澡。用浴巾擦着身体,镜子里呈现出的是一副精壮的男人体格。一枚枚饱满的肌肉蕴藏了惊天动地的能量,只要点燃。
宁宁纤瘦的影像突然浮光一般出现在镜子里,就隐在他身后,穿着纯白色的棉裙,披着泼墨一般的长发,一双眼渺渺茫茫地望着他。
那是他怎么也看不明白的眼神。他伸手摁上去,擦掉水珠,镜面里的她一点点清晰起来,他把手贴在她脸上,冰冰凉凉。他小心地抚摸着。
她走了上来,从后抱住他。
他闭上眼睛,让心里的灯灭掉。
影子说: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他抱着脑袋,想了想,说:不知道。
影子知道那就是有了。她点燃了一根烟,递给他,“很难过吧。就这样第一次。”
“不是。”他吐了口烟,眼神还是空洞,“有点空。”
影子忽然笑了笑,起身披上衣服。她走到卫生间,打开排气扇,才敢让眼泪肆无忌惮流下来。
唐末将自己的侦查情况报告给了潘时人。潘时人闻之非常欣喜。他们调出卷宗,翻阅档案。在一沓旧照中,唐末一眼认出了徐曼——“520”案犯的妻子,也有可能是走私团伙的一员。
潘时人在汇报上级后,积极开展工作。一个部署周密分工明确的毒品走私链条渐渐浮出水面……
天气越来越热,年轻人的恋情也开得如火如荼。
这一日g关多功能厅播放了让人心生躁动的韩国片《老男孩》,唐末没有时间观赏,但他意外地目睹了潘宁和慕远的初吻。他承认那一幕很美,他们也很配,可他做不了旁观者置身事外。他只觉心跳紊乱,血直往脑门上顶,好像被谁抽了耳光,那么耻辱。
7
唐末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直至脑子里的思路成型。他回了趟家,取了些照片,又敲响了潘家的门。
甄晓慧趿着拖鞋去开,看到儿子非常惊讶,“小唐,你怎么来?”
“我找潘宁。”
“宁宁,怎么了?很晚了,她或许……”
“她不会觉得晚,她刚回来我知道。”
这时,某间卧室门蓦地被拉开,因为捎带主人的火气,而发出粗鲁的声响。“我的事你少管。滚!”潘宁杏眼圆瞪,气势汹汹地说。
正待关门,唐末一个箭步蹿过去,用肘撑住门,道:“借贵地说几句话。”
“不!”
“你们——到底怎么了?”甄晓慧莫名其妙。
唐末瞥了母亲一眼,低头对潘宁说了句无厘头的话,“我给买路钱怎么样。”
潘宁的卧室唐末是头次进,布置比较卡哇伊,粉粉的,碎花的,好多毛绒玩具簇拥的,就是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的风格。
潘宁侧坐在写字桌前,翘着二郎腿睥睨着他,好像与他共为人类是件多么羞耻的事。不过唐末现在倒并不在意她的猖狂,因为知道用不了几分钟她就会软成一滩烂泥。他鼻子哼了哼,道:“我还没闲得去做棒打鸳鸯的事,但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是谁?”
“易慕远。”
“他就是他。反正不会是你。”潘宁爽脆地说。
唐末宛如挨了记闷棍,气血上涌,颤抖的手控制不住地将一沓相片丢到她面前的桌上。
“什么玩意?”潘宁嘀咕着,斜眼看到徐曼,浓妆艳抹地坐在夜总会昏暗的灯光下。
她脸色白了白,语气弱了点,“他妈妈跟他没有关系,我不管他妈妈做什么。”
唐末说:“你再仔细看,注意茶几上,那包白色的粉末。”
潘宁开始不安,“是什么?”
唐末让她看第二张照片,有个男人胳膊上扎了橡皮圈,在静脉注射,脸上现出说不清痛苦还是享受的表情。潘宁心头一凛,突然明白过来,“是,毒品?”
“没错,海洛因。他妈妈就是卖这个的。”
“不可能!”潘宁骇叫。
“事实就是如此。据我们的调查,易慕远的家就是个毒品藏匿点。有专人在夜总会谈生意,谈妥后,她负责把人带回家拿货。*身份就是伪装。”唐末非常满意地看到潘宁越来越慌乱的表情,他顿了顿,继续说,“但这对你来说还不算耸人听闻。你应该不会忘记10岁那年你被绑架的事吧。”
“你,你想说什么?跟慕,慕远,有,有什么关系?”潘宁哆嗦着,只觉得一股寒气往上渗。她突然不想听了,预感到谜底是无情的。
“你别说了。我不要听。我不管慕远是干什么的。你给我马上走。”她塞住耳朵。
“可我必须告诉你。”唐末将她的手扯下,注视着她的眼睛,冷静地说,“绑架你的就是他父亲,他父亲要撕票,我父亲替你吃了枪子救下你,然后,你父亲又将他父亲击毙。我们三个,说起来,背负着血海深仇。可现在聚到一起了,你说好玩吧。最好玩的是你们还在谈情说爱,把自己当罗密欧和朱丽叶吗?”
潘宁目光呆直。
唐末让她消化了片刻,说:“我想你也许是被蒙在鼓里,所以才会这么荒唐……”
“他也不知道。”潘宁大声说。眼睛里已经掺满泪。
“他知道。”唐末怜悯地看着潘宁,“他知道一切还跟你交往,我才不得不怀疑他的居心。”
“他对我没有坏心,你不要挑拨离间。你走啊,我讨厌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