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妈揍你。”慕远艰难推开她,他必须承认,女孩子的口腔温暖而芬芳,他不是不喜欢,“悦悦,跟我上床没那么容易,你先把大麻戒了。”
“嘿,”潘悦说,“你还跩上了,要跟我挑三拣四。”
慕远含笑:“是你主动的,我何必降价处理。”
“你不信我爱你吧。”潘悦特别严肃地说,“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当丁伯伯跟我讲了你的事后,我没有为你悲痛或者觉得你可怜什么的,我眼前一亮,想,这回好了,你总算没那么高不可攀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说特不妥当?”
“你不是爱我,你是在挑战自己,就像你吸食大麻一样,你不见得喜欢抽,可你觉得不抽就不能证明脸色的卓尔不群,你不是坏孩子,你只是不喜欢好孩子的状态,或者你还没打到你活着的状态,你只能用各种惊世骇俗的行动来包装自己的无聊。好了,你要喜欢就睡这里,我回家。”
潘悦愤怒了:“你凭什么说我无聊?要是宁宁宁产,你恐怕感动死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觉得我滥交,吸大麻,不工作,花大人的钱,可这些我都可以改的,慕远,我跟你一起回国吧,我不想见不到你。”
潘悦抱紧他,把脑袋死死顶到他怀里。
怀中的躯体柔软、滚烫、香甜,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他,像需要其他人一样需要他,慕远心头热烘烘的,这几年来头次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也是温暖的。“别爱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你会找到幸福。”他伸出手,抱住她,附带揉了揉她那头长得过于茂盛的长发。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别墅,慕远分辨出是潘悦惊恐至变形的嘶喊,他立即撒腿奔过去,没几步就看到在园子的围墙下,潘悦倒在地上,正用力抱住一个男人的大腿,那人戴着面具,显然也是紧张坏了,用枪托使劲砸她的脑袋。
“慕远,他们,他们抢走了毛头……别,别放过他……”潘悦费力地说完,手一松,放开了劫匪,知道剩下的事情完全可能放心地交给他。
这个劫匪好像是个雏儿,看腿脚松开了,转身爬墙,慌得不行,怎么也跳不上去,只是一遍遍呼唤同伙。
这时候,有人仍过来一把枪,“接着。”是“野狼”,慕远接住,对准那个爬墙的雏儿,拉动保险栓。
那咔哒一声,在寂静中分外清晰,劫匪瞬间面如死灰。他身体像突然散架一样软下来,对着慕远磕头如捣蒜:“我只是探风的,什么都没做,他们说已经买通了,什么事都不会有,我只要站在这里通风报信就可以,我就是贪图那点钱,我输钱输大了,他们逼我,饶过我,我什么都没干。”
“找个清净的地方,结果了他。然后,你直接去机场,行李、护照会有人给你送去的。”“野狼”抱起昏倒在地的潘悦。
慕远追着问:“毛头没事吧?”
“没事。老六太蠢,贿赂保姆、门卫,想用毛头要挟我,不过他也不想想,我身边的人怎么可能被区区几千块钱诱惑?我将计就计罢了,不过,对你来说,只是风雨欲来,回国后不买你账的人很多,可能你一过去就会有人给你下马威,你自己锻炼,要把场面撑起来,光靠我扶是不行的。”
“野狼”在他身侧略略停留了下:“也别太紧张,我相信你。”哪着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远。慕远握着手中的枪,心里掠过苦笑,原来路是越走越窄的。
劫匪看他出神是,睨着他的反应要溜,慕远很好笑,说:“把面具搞下来,也没是万圣节,不要出去吓人。”
那人乖乖搞下面具,一张异常年轻的脸。
“哪里人?”慕远把枪塞进内兜。
“中国人。”
“废话,问你中国哪里?”
“江门,听说过吗?广东的,侨乡。”
“20岁还不到吧,就出来打家劫舍,你不怕你父母担心?”
“我爸妈不在这里,操不了这个心。”男孩子看慕远并无恶意,神情放松起来,“可以放我走吧。”
慕远有意放他,但知道在这里不行。“野狼”的意思其实是要他结果他,这在帮会是也算是个仪式,古时候叫投名状,就是杀个人,从此后生死与共。
“跟我走吧。”他走到前头。
别墅外面停着辆跑车,门卫将钥匙毕恭毕敬交给他。
男孩子小孩心性,看到车,围着转了一圈,然后对着慕远像牙疼一样吸了口气,说:“ol,是你的?你在里面排行老几?刚才那个人才是老大对不对?”
“少废话。”
男孩子拉开副驾车门,说:“我叫谭勇文。”
“跟谭咏麟什么关系?”
谭勇文笑道:“你真幽默。”
“住哪里?”慕远一踩油门。
“某某街,不远,就在某某大厦附近,不过,我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是不是兜兜风。”
“换个地方吧,最好回国。”
“什么?”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你们黑道上的说话怎么这么酷啊,古龙风格,一剑封喉,好像整个世界只是你们的江湖,我们都是给你们做摆设来着,我猜,你在里对是个头目吧,地位不低,要不我跟你跑?”
“话少一点会更安全。”
谭勇文挺直脊背,正襟危坐,摆出成人的表情,说:“别看不起我,我其实也算老江湖了,我2000年来的,混这一行也有七八年了。”
“哪一行?”
“你们这一行啊,哥们儿,别端着了,你们不就是搞些赌博卖淫杀人越货之类的旁门左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