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鱼悲切地呼唤着:“慕容敏,你给我醒来啊,我是小鱼,你不要走,我们还有好多的梦没有去圆,你说过你要和我在一起的,你走了,我还去哪里找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呢?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不可以离开我。”
花好擦拭着眼泪:“慕容敏,你醒醒吧,这么多人都在等着你醒来,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呢?”
沐小鱼哀哀地问着花好:“太医是怎么说的?”
花好说:“太医说,若皇上今夜不能醒过来,以后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不,他一定会醒来的,我知道,他不会舍得离开我。”
沐小鱼握紧了慕容敏的手。
花好长长的叹息:“现在真觉得自己可笑,为了争风吃醋,和皇上闹成这样,有什么好闹的呢?现在看到即将要失去他,觉得红尘的一切都恍然梦境。如果他醒来了,我愿意抛下这里的一切,遁入空门,成全你们的幸福。”
沐小鱼愤声说:“早知道如此,你又何必伤害他?你说你爱慕容敏,可是我瞧见的,都是你的独占,你的霸道。他原本是爱你的,为了你一直没有娶别的妃子就是证明,是你自己逼得他一步一步离开你。你不仅伤害了他的心,现在又来伤害他的身子,他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如此对待他?”
花好垂下头:“他这一生唯一的过错,就是不应该将我从太湖上带回来。我对不起他。我没有想过伤害他,却被世间任何人对他的伤害都要严重,如果他死了,你放心我会殉葬。”
“你殉葬他就能回来吗?我想他即使死了,也不会原谅你吧!”
沐小鱼握着慕容敏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慕容敏,你醒醒,你告诉花好,告诉这里的所有人,你爱我,你要娶我,你能不能为我勇敢一次,说出你的心意,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情感,我求求你,你醒来啊,不要抛下我,娘亲也死了,如今你也要离我而去,求你们不要如此残忍,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在这个世间。”
眼泪,于幽暗中,一颗一颗,坠落在慕容敏的手背上。
蓦然间,沐小鱼感觉慕容敏的手在微微颤抖。
是错觉吗?
他的手怎么会颤抖呢?
她盯着那手背,不,是错觉,他的手没有移动过啊……
沐小鱼哀婉地想,自己一定是急糊涂了。
可是……
手指好像又在动呢!
这次她瞧见了,真的,手指在自己的手心里晃动着。
花好也瞧见了,她和沐小鱼对视了片刻,两个人一起疯狂地呼喊起来:“太医,太医!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原本死寂的后宫顿时沸腾起来。灯火通明,太医们鱼贯而入,谁也不敢怠慢。
唯独曹双紧绷着脸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怎么皇上忽然又醒了呢?糊涂表姐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够白白放过呢?他摸了摸怀里,嘴角流露一丝阴沉的微笑,那里还有一包“鹤顶红”。只要将这毒药放入皇上的药碗里就还有机会。
他像鬼影一样混入人群里,趁机接近了花好,他将花好拽到了一旁。
“表姐,不能让皇上清醒,你要抓住机会,再不下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你疯了吗,你想要我再次弑君吗?他是我的丈夫啊!”花好厌恶地说。
曹双说:“他根本就不爱你,他醒来了,肯定会要惩处你,他会宠爱沐小鱼,你会彻底失去他的欢心,表姐——给你。”他拿出“鹤顶红”:“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鹤顶红,无色无味,死得也快,你放在他的药汤里让他服下,只要皇上驾崩了,你就是女王了。”
花好呆呆地看着那包“鹤顶红”,不敢接过来,曹双强行塞在了她的手里:“切记切记,我在外面等候你的消息。”说完他就溜了出去。他担心万一穿帮,自己还可以马上溜之大吉。做任何事情之前他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花好捏着那包“鹤顶红”,心乱如麻。皇上刚才生命垂危的时候她的确没有想太多,只希望皇上能够恢复神智,但曹双的话语提醒了她,皇上若醒来了,第一个要赐死的也许就是自己!夫妻情义也早已恩断义绝了,为了扶正沐小鱼,他也一定会处死自己,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世之谜,他更加会抓住机会逼自己去死。
如果,此刻将这包毒药喂给慕容敏服下,还来得及扭转乾坤。她一步一步挨近慕容敏的病榻,见沐小鱼正接过汤药欲亲自喂皇上服下,她走上去,说:“让我来!”
沐小鱼瞪了她一眼:“不,你伤害了皇上一次,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你们还愣着干嘛,让这个女人走开!”此刻谁若再敢伤害慕容敏,她沐小鱼第一个不会放过对方。
再柔弱的女子,若要保护自己深爱的人,都会变成母狼。
花好被推开了,也许她内心也希望被推开,这样她可以安慰自己,她并不是不想动手而只是没有机会。
一碗汤药慕容敏终于都喝完了。太医给他把脉,都放下心来,皇上的脉搏渐渐恢复了平稳。
周围的人都散了去了,只有沐小鱼一个人守护在皇上身边。
看着他渐渐恢复了血色的脸,沐小鱼忍不住,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在心里说:“慕容敏,你总算还不特别坏,你总算没有抛下去。”
蓦然地,她感觉自己的嘴唇一紧,仿佛是他在回应她的亲吻。
她瞪大眼,看着慕容敏渐渐睁开了的双眸,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她的脸顿时红了。
慕容敏已经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