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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就是白刃给你的锦囊里写的地址么?”嗜梦掩面转身低声问了句,笑忘点了点头。
“那白刃耍你们呢吧!一只嚣张的妖精!”紫冉还念念不忘那妖刀出其不意把她打晕的糗事。
笑忘摇了摇头。
两个女人同时瞪住他,笑忘一耸肩,桃花扇拿在左手也不是,拿在右手也不是,索性收好,保持着绝对中间线路,笔直的走向那瞌睡的看村大叔,弓起食指,在桌面轻敲三下。
一声重,两声轻。
紫冉一皱眉头,飙出一句,“你那么客气干什么——我来——”
说罢手持半人高的紫藤弓就要冲上去,却是被嗜梦一拦,那素衣在她面前轻飘飘的拂过,听得一声,“我来。”
嗜梦走到笑忘身边站好,眼睛看着那口水大叔,却说的是:
“笑忘,从今以后,请不要再用南柯公子的方式敲门了。”
笑忘一愣,这才恍然大悟,刚才那一声重两声轻的三下,曾是南柯公子与她特殊的暗号,心里有些苦涩,面子上只能讪讪应允,嗜梦未曾搭话,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在那口水大叔面前双指啪的一打,那口水大叔一个寒颤,仿若从梦中惊醒。
身后紫冉很是直率的称赞道,“厉害。”
嗜梦不语,那笑忘自然也不能说,紫冉,你上一世对梦的操控更胜一筹。
口水大叔抹干净哈喇子,大大咧咧抓抓这里挠挠那里,抽下别在耳后的笔,拍在桌子上,又从屁股底下拽出捂得温热的几张纸扔在桌子上,一个大喷嚏打出来,吐沫星子在纸上留下了完美的痕迹。
寒冬萧瑟,不及此时三人心情。
笑忘硬着头皮,抽抽嘴角,掏出桃花扇看似分清云淡的扇了一扇,实则是扇干纸张。毕竟身后站的两位姑娘,一个是有点洁癖的嗜梦,一个是脾气暴躁的紫冉,断不能放下身段来摸这么脏兮兮的东西。
哎,这就是乡下么,谁叫你们皇后和武林盟主都不当,好好的仙人也不做,偏要自己来乡下改造,第一关,就是要和基层同吃同住同劳动么。
那口水大叔扣扣脚丫子,又用手挠挠鼻子,笑忘咽了口口水,看着那睡意朦胧的大叔打量着他们,心里更是发毛。
叔啊,你看我就行了,别瞪着两位姑娘,小心她们一人卸了你一只胳膊。
那大叔的眼睛先从紫冉开始打量,这也是在是人之常情,这数九寒天的,紫冉穿的又露胳膊又露大腿的,手持一把半人高的大弓,着实扎眼。
大叔的视线最后停留在紫冉额头上诡异的花纹,呵呵一笑,说了句,“俺们村的小寡妇,刺得比这个俊。”
……
叔啊,这不是刺青。
笑忘有口难言,感觉到身后紫冉那一股灵力倏地上窜,连忙打岔,“请问,我们需要——”
这一嘴,把大叔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他身上来,那大叔吧嗒吧嗒嘴,看看这大红袍子里瘦弱的笑忘,开口一句:
“怎么瘦的跟小鸡子似的。”
……
站在一旁的嗜梦抢在笑忘来得及回应前开口了,“你究竟要我们写什么。”
笑忘心里一阵激动,嗜梦因为他……生了大叔的气?
又转念一想,嗜梦本就是不喜欢罗嗦的人,也许单纯是敦促罢了。
笑忘眼神转来转去,那嗜梦却是直来直去,和大叔的眼神天人交战电光火石噼里啪啦,应该说,大叔好功力,嗜梦还没见过能有几人能和她直视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顶多是当初的苏叶,但那也是为了引她上钩故意装的。
此刻,大叔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对她毫无感觉,依旧是抓了抓头发,抽了抽鼻子,装傻充愣的回应了一个字——
哈?
嗜梦眼角抽了抽,紫冉握紧了紫藤弓,笑忘支在小桌子上,三人从没有像此时这样无奈而挫败。
而桌子对面,坐的不过是个大叔。
就在笑忘三人在村子口石化的时候,村子里也不消停,一大早就有个小媳妇光着脚丫子从大东边噼里啪啦跑到大西边,一路泪流满面,狂喊不止,“打人啦打人啦——”
途径各家,不少村里的人都蹲在自家院子口刷牙的,都不约而同吐一口水,抬头跟着嚷嚷一句,“吵什么,公鸡还没叫呢。”
冬日清晨的地面上,水不消一会就成了气,留下了一块黑疤。
冬日天亮的晚,天亮了好些时候了,那公鸡还不见动静,试问,公鸡呢?
公鸡忙着和母鸡看日出,浪漫后母鸡有些澎湃,于是公鸡正在猥琐。
东边鸡上房,西边猫孵蛋,北边小孩子撒尿轰然崩塌了一面土墙,南边小寡妇在邻居小哑巴背后绣祖国一片大好河山。
这是欣欣向荣的一个村里的清晨,乍一看各家各户的院子都长得一个模子,但院墙都是高的不成体统,和那上仙皇城一般,与一般农舍自然不同。
因为其中,圈住的是他们各自的人生。
日后笑忘游走于各家各户卖桃花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村每一家每一户都有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比他探过的每一朵桃花,还要精彩。
一如此刻,那赤脚狂奔眼泪狂飙的女子一路朝着村口而来,让本已经无话相对的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那女子一边大喊着“爹啊——我男人打我——”,一边一个猛子扑了过来。
小风吹的紧,冬日有些凛冽,那女人只穿了一层薄纱,那酮体若隐若现。
笑忘猛一吞口水。
你男人打的对,太不成体统了。应该每天都打,每天狂奔,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