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婠从暗红背上滑下来落坐,扭头一看公子昭,不禁愣住。故太子侧妃薨逝后那些天,公子昭可足足瘦了一大圈。赵婠数了数,自己才隔了七八天没见他,他不仅把以前掉的膘都给长回来,还又胖了不少,那下巴都快三层啦。
公子昭对赵婠一笑,憨憨道:“婠姑姑,你来得好晚。”
赵婠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得一个满是疑惑的声音道:“昭儿,你叫她作姑姑?我怎么不认得她!”
扭头看过去,隔着灵敬公主,那个陌生女娃正盯着自己,脸上满是讥诮的笑意。赵婠眨眨眼,天真笑道:“这位姐姐,昭昭叫着好玩的。我是赵婠。”
女娃冷笑几声,鄙视道:“谁是你姐姐!?你也配!我乃安乐郡主,你为何不给我行礼?”
瞧着这女娃一脸骄横之气,赵婠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可没得罪她,犯得着与自己过不去?她用眼角余光瞟了眼正静静啜饮茶水的宁安,要吵也应该是这位来吵吧!
年后去了机关营,赵婠总算是明白了宁安敌视自己的原因。罪魁祸首是那只珍珑盒。鲁班说了,原本等宁安的武道修为有了进步,便把珍珑盒当礼物送给她。这下可好,却被赵婠半途截了去。至于暗红……天知道宁安是不是真的想把他要走。
赵婠在心底叹了口气,极乖巧地跳下椅,给安乐郡主矮身福了一福,脆生生道:“赵婠见过安乐郡主!”既然已经低人一头了,便干脆把戏做足。于是,除了苏真,她又给在座所有天潢贵胄行了礼。一时之间,乱糟糟的免礼声音响成一片。
安乐郡主显然没料到她如此听话,传言中她可不是这样的,不禁有些发怔。等她反应过来,赵婠一个罗圈礼行完了,重新回到椅上,挟了一口菜往嘴巴里塞,那叫一个安逸。
一石惊起千层浪(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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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郡主乃定王嫡女,当朝钱贵妃的心肝宝贝,要月亮不带给星星的。她早就听说过赵婠,知道如今这个小丫头风头极劲,居然压过自己家的亲戚,在宫正司当了典正。这让安乐郡主心里有点不爽。
并且,赵婠身边居然有个极俊美极清逸的少年,就连宁安皇姑都没能从她那儿要到人。安乐郡主更不高兴了,你赵婠就算是元英殿赵大监的女儿——还不是亲的,怎么胆子就大到连我皇家公主也敢拒绝的地步?还听说,她第一次进宫就揍了公子显公子昭,后来还把密王府一个小厮的手给砍下来。真是反了天了!皇家尊严何存?堂堂皇孙竟让个小丫头欺在头上!
所以,安乐郡主今天特意坐在这一席,她看过了坐席名册,知道那个叫赵婠的土包子会在此桌入坐。方才那些挑衅,她实是有意为之,可没想到,赵婠竟然是如此好脾性。
安乐郡主瞧了一眼宁安,又把目光投在了暗红身上,小脸上扬起欢笑道:“赵婠,本郡主看上你身后那人了,让他过来侍候本郡主……与宁安皇姑。回头你把他的东西收拾一番,送到我府上来。对了,我乃是定王嫡女,你记住啰,别走错地方啦!”堂堂王府还会缺东西?她这是要让赵婠知道厉害呢。
赵婠正嚼着菜,闻言苦起脸对安乐郡主道:“郡主,真对不住。早先宁安公主也想带婠婠家的大管家去享福,可他那天脑子烧坏了,居然不识好歹地拒绝了公主殿下。明明是他自己犯了糊涂,别人却以为是婠婠小气,回家以后婠婠让爹爹好一通说。到现在,宁安公主殿下只怕都还在生气呢!”说罢,胆怯地看一眼宁安,一脸“我很害怕”的样子。
宁安理也不理赵婠,仍旧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暗红站在灯光阴影处,低眉敛目,毫无反应,仿佛说的人不是他。
安乐郡主咯咯一乐道:“你放心,宁安皇姑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一般见识!她的生辰快到了,本郡主把这人当礼物送给她,这样你便放心了?唉呀,现在就说出来,好没意思!”
她这话却不知怎地惹恼了宁安。只见宁安秀眉一拧,冷淡的神色变作恼怒,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不悦道:“安乐,休得胡说!暗红乃人中俊彦,你怎可以此言相侮?安乐,向暗红赔不是!”
安乐郡主一呆,随即大怒:“皇姑,安乐一片好心,怎么却反被你当作驴肝肺!?这暗红是什么下贱东西?你居然让安乐去给他赔不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落了我定王府的脸面?!”
宁安公主异常凛冽的目光直直盯在安乐郡主脸上,声音已然寒冰如雪:“暗红乃我宁安挚友,你侮辱他,便是侮辱我,”顿了顿,缓缓道,“长姐素来耳提面命,人可杀,绝不可辱!”不用说出尊号,任何人一听宁安说“长姐”,都只会想起清平孝公主殿下,也只有宁安,才敢对清平以如此亲呢的称呼。
安乐郡主脸色刹那变白,她实是想着要讨这小姑姑欢心的,却万万没料到弄巧成拙,反倒让她生了气。眼睛一错,瞟见那个山里出来的土包子此时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方才那害怕胆小的模样踪影全无。安乐郡主不禁生疑,小丫头片子莫非涮了自己一把?
安乐郡主心头火气更盛,跳下椅子,来到赵婠身旁,命令道:“本郡主方才的话你没听见吗?这个叫暗红的人,现在是本郡主的了!还有,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与我们同桌,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