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篪不理他,笑盈盈福身行礼:“抱歉了二位少君,生生将你们晾了几日,万篪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还望万勿见怪。”
归海溶衡忙说客气话,连寡言的孔谙也客套了几句,万篪这才转向李琮翌,远山眉一竖,冷冷哼了一声道:“李天璨,你怎地这么多年了也不来找我玩?少了你这个大笨蛋,本少媛的生活还当真是无趣啊!”
李琮翌满头黑线,你把我当玩具玩,谁乐意来啊?!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当下还要陪着笑,逗得这小姑奶奶开心了,才能达成目的:“阿篪,别生气了,我不是被爷爷捆在家里学秘术嘛!这次为了来看你,我好容易才争取到北洲的监考名额。”
万篪眼朝天,撇了撇嘴:“你觉得现在说这话有意思吗?很不巧,决定权在本少媛手里!”
李琮翌虽垮了脸,但仍然英勇地冲上去与万篪死皮赖脸纠缠,万篪偏不理他,只是招呼归海溶衡与孔谙进庄子里去。万籍与她打过招呼,向三人告过辞便自行离开。
万家这庄园大是有名。这里原本是连绵逶迤的一座小型山脉,只因长着的全是森森翠竹,便被爱竹成痴的万家人买了下来,沿着山修建起了庄子,因此面积极大,是联盟最大的庄园。
经过历时悠久的经营,据说里面的竹子种类多得惊人,而所有的房屋都是在竹间空地上盖起来的,很多套房舍本身便像个小园林。这便是鼎鼎盛名响彻东西两大陆的万篁山庄。
据说,在两百多年前,远隔重洋的西方星辰大陆圣奥林帝国阿波罗九世皇帝陛下都曾经慕名而来,在万篁山庄盘桓了十余日。
万篪将三人引入万岭箐园,这是一套六进的大院落,于房屋掩映处竿竿青竹笔直向天。李琮翌向另两人介绍道,这种竹子是竹类中最高的一种,一般能长至26—35尺,足有几层楼房那么高。因为形态挺拔、中直又粗壮,颇像气宇轩昂的古代武士,万家给取了别名叫做“威武士”。
万篪听着他的解说,显然很满意,看向他的脸色也好了几分。到了第二进院的正厅君子持节堂,她请三人落座,让人奉上香茗,亲手给他们端上,再一次满脸歉意道:“爷爷他老人家身子不适,让篪迎客,待慢之处还请海涵。”
这句话说得文绉绉,让李琮翌大皱眉头:“阿篪,又不是年节,你干嘛要穿礼服出来?看着已经让人眼疼了,说话再这样酸不拉几,我真要吐啦!”
“这是守礼循古之道,以示对客人的尊重。你这只空心大萝卜给我闭嘴!”万篪狠狠瞪眼过去。
李琮翌立时蔫了,心里不断嘀咕,我就不是客人么?为嘛对我恁不尊重?!
这么一打岔,万篪显然也不再想把古风继续下去,几人稍坐了坐,万籍来请说饭已经妥当。在他的指引下,三人先行去了第三进院的闻香榭,万篪说要换件爽利的衣服,稍后便来相陪。
但万篪目送三人背影消失,却并没有离开君子持节堂。她好整以暇地仍旧坐下,轻轻啜饮了一口茶水,悠悠道:“有没有想杀人的冲动?”
只听轻笑一声,君子持节堂的白玉花鸟大屏风后面竟然转出一名少女。她脚步轻盈地走到万篪面前,端起万篪的杯子老实不客气地一饮而尽,这才说道:“现在好了些。看上去,他日子过得不错。”
万篪睨她一眼:“你日子也过得蛮好嘛。我看那厮,皮笑肉不笑,讨厌得很!天璨干嘛要和他搅在一起,什么时候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玩。”
少女咯一声笑,伸手捏万篪脸蛋:“小虎,你心疼李琮翌了?”
万篪厌恶地拍掉她手:“别闹!天璨好歹也算你朋友。白寂偊,你到底什么意思?!是狠狠地宰他一刀还是慢慢地千刀万剐?”
少女坐在她身旁,微眯了眼笑:“他死得那么爽快,我们的游戏还怎么继续?!自然是要……千、刀、万、剐啰!”
两人对视一笑,齐齐嘿嘿奸……嗯,娇笑起来!
“对了,我现在是万箜万殊缡,不许叫漏嘴!”白寂偊一本正经说道,她紧紧握住的手心里,指甲掐得生疼,眼神骇人的明亮!
曾经有一只猴子,说过:“我有一个梦,我想我飞起时,那天也让开路;我入海时,水也分成两边;众仙诸神,见我也称兄弟;无忧无虑,天下再无可拘我之物,再无可管我之人,再无我到不了之处,再无我做不成之事,再无我战不胜之……”
虽然猴子做成这个梦的本事,连大能须菩提也道,教不了教不了,不过我白寂偊不是猴子,我只做一个梦!我要证明给人看,从此再没有人可以掌握我的命运,除了我自己!
小山村的女大力士
今天的第三更!
“小离姐小离姐,快来帮忙啊……”
空旷的山野里响起孩童清亮的呼喊声,白寂偊练完功,正在树上打着瞌睡,听得声音里饱含的焦急,懒懒的睁开眼,拂去遮光的树叶,望向远处。
“要命,这头笨牛怎么老是掉泥沟里,也不长长记性?!”白寂偊嘟哝着跳下树,轻盈得像一片羽毛。
几个放牛娃见她不紧不慢地走来,急得大喊:“小离姐,你快着点哪,大黄怎么也上不来!”
“你们有没有拽住它尾巴呀?”白寂偊不理会孩子们已经急得跳脚,悠悠哉哉往前走。
“拽住了,拽住了,小离姐,快点快点。”众孩童吵吵嚷嚷。
白寂偊走到众童中间,那头陷在泥淖里的大黄牛正好用水漉漉的眼眸看向她,似乎也在哀求她快点施以援手。白寂偊无奈的伸出手,轻轻捞住它的尾巴,眼睛也没眨一下,便将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黄牛从泥潭里扯到了岸上,仿佛扯的是只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