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福一脸的慈爱,伸出独臂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爹爹的脚已经不疼了,阿杏不要着急啊!等爹爹好了,再到码头去搬货,赚了钱爹爹买肉给阿杏吃。”他的声音非常的柔和,这么平实轻柔的话语,却重重地撞在了劭琳的心上,她鼻子一酸,自然而然地喊道,“爹爹!”
新的生活
过了两天,胡府来了一顶小轿,将李银接了去。
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大红花轿,也没有唢呐鞭炮。冷冷清清的就一顶两人抬的青灰色小轿。
李银身穿粉红色的碎花织锦短袄,下穿浅黄色的长裙,略施薄粉,头上挽成一个髻,插着一支镏金镶翠簪子,这身艳丽的装饰自然是胡家一早就准备好了的。本来容颜秀丽的阿银经过这么一番盛装的打扮,更显得千娇百媚,楚楚动人。
李银走时眼泪汪汪地看着妹妹,千叮嘱万交代,一定要好好的照顾爹爹。阿杏(以后都叫阿杏了)拉着阿银的手,难过地说不出话来,可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心中祈祷着胡家能对她好一点,让她能有安生的日子过,可是看到她那掩不住的艳色,又觉得她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太平。
李润福躺在床上不能动,看到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要去给那种花花大少做小也是很难过的,但是这个善良老实,无权无势的男子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怨自己没有用,才会让女儿受苦。他不停地叹气,眼角潮湿,声音哽咽。
李银在他的床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时,已是满脸的泪水。
就这样,阿杏和爹爹含泪送别了阿银,那顶青灰色的小轿将她抬去了那繁华如梦的深宅大院里。
李银出嫁后,家里便只剩下李杏,和李润福两个人。李润福腿伤不能动,家里的事情自然全落到了阿杏的身上。
阿杏在家里走来走去,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心中着实有些慌。前世她是个豪门千金,在家里是连被子都不用折的,甚至是浴缸里的洗澡水,也会叫佣人放好。现在眼看着窗外天色越来越暗,怎么说都是晚饭的时间了。要她做晚饭吗?可是该怎么做呢?
阿杏来到厨房。
这个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房子到是不小,加上厨房,放在现代来说也有100来个平方,还有个小院子,在她所生活的那个城市,这么大的房子起码几百万。
可是在这里,真的算不得什么,听阿银说,这是当时爹爹所看的房子里最便宜的一件,因为它年代久远,因为它非常的破旧顶上的瓦片很多地方都掀开了,而地板也是坑坑洼洼的,一到下雨上面就会漏,而地板就会积水,可以想象那种情景一定跟坐水牢差不多,还好她来了这么久,老天爷还没下过雨,这种苦还没受过。不过等积攒了一些钱,一定要请人来修修。
房子有一间厅,两间房,李润福一间,阿杏姐妹一间。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具,厅里有一张四方的桌子,四条长木凳,还有一个放东西的柜子。房间里就一张木架床,阿杏姐妹房里还有一个柜子放衣服,而李润福的房里连个柜子都没有,衣服直接搭在床头。
穷成这样是阿杏所不可想象的,她都不明白,人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里生活这么久,不过看来她很快就要明白了,因为她想必也会在这里生活很久的时间。
阿杏来到厨房。厨房里有个用泥土打的灶台,上面一口黑乎乎的大锅。病情好转后,她也曾经见过阿银烧火做饭,看上去也不像很难的事情,现在她不是豪门千金了,她只是贫家女李杏,竟然得到了亲人的温情与关心,她也要做出点回报才行!
不就是做饭吗?想当年,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不是也想过要为他洗衣做饭吗?虽然最后没能成功,但是她真要做什么事情,也不是做不到的。
阿杏在厨房里找了找,在一个小缸里找到了白米,而一边的菜篮子里有胡萝卜,白萝卜,和大白菜,都是李银走之前买好的。
阿杏将小手插进米里,任细白的米从指间滑落,心想:煮个白米饭应该也不是很难吧?
她学着之前阿银煮饭时的步骤,先将大锅里倒点水,然后将米倒进一个小木盆里,洗干净,可是该放多少水呢?那时阿银做饭是没怎么注意看。可是电视里常有听说煮饭水少了烧糊了的事情,还是多放点水比较保险。
她加了一大瓢水进去,将木盆放在大锅里的支架上。再拿大盖盖住。
接着就升火,这里都是用干柴和干草。阿杏塞了一把干草进去,拿来火折子,可是任她怎么点,就是无法升起火来,一时间浓烟滚滚,呛得她睁不开眼睛,她跑到一边,抚着墙剧烈地咳嗽着,眼泪都咳了出来。
怎么升个火就这么难呢?眼看天都黑了,她家的晚餐还没有着落了,她爹还在饿着肚子了!
正当她又急又躁的时候,一把清亮的女声,传了进来。
“阿杏,阿杏!”
紧接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向厨房这边走了过来。
“阿杏,你在干嘛呢?”来人很快地走到她的身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
阿杏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圆圆的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阿杏见过她两次,她是阿银曾经提过的小喜。
小喜看了看灶台,了然地说:“升不起火吗?我来帮你吧!”
说着便走到灶台边,几下就把火升起来。阿杏松了一口气连忙说谢谢。
小喜看着她奇怪地说:“阿杏,你以前生火比我还快了,今天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