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贴身丫头金钏玉钏彩霞彩云几个,如今都成了王氏出气筒,先后被王夫人无端掌掴踢打。
赵姨娘贾环更是首当其冲的出气筒,赵姨娘因为将热茶泼洒,被罚跪瓦片,贾环受了殃及,被罚跪抄写经卷,彻夜不许睡眠。以致贾环身子不适病倒。
贾政出面干涉,勒令王氏不许在体罚赵姨娘母子。
王氏仅态度强硬将贾政撅了回去,还美其名曰:这是为了磨练贾环成人而劳其筋骨!
王氏连面子也不顾了,就连凤姐看着也不像了,因为私下提议姑母注意言行举止,不要给元春宝兄弟抹黑。
并建议姑母看太医调理身体。
王氏却以为凤姐这是落井下石,不安好心。咆哮着将凤姐驱赶出屋。此后,王氏在荣禧堂下令,凤姐不经通传,不得擅自进入自己内室。
凡此种种,均躲在暗处李莫愁尽收眼底。每日笑眯眯看着王夫人蹦跶,疯癫,成了李莫愁暗淡等待中生活中的一个乐子。
王夫人的暴虐在九月再一次当众爆发。
九月初九,登高赏菊,荣府在后花园桂花树下摆下螃蟹宴,宴请东府婆媳,以及依附荣宁街旁贾氏族人。
李莫愁作为宝玉贴身丫头随侍,席间,因为教训一个打破琉璃酒盏小丫头,被王夫人借机发作。责令李莫愁跪在石子路上,当面辱骂李莫愁是狐媚子,是害人妖精。
王氏拿手划过所有丫头:你们这些下做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盯着宝玉,藏着什么肮脏心思,迟早一日,我把你们一起撵了出去讨饭,做瘦马。
‘瘦马’两字听起来似乎雅致,其实就是下贱女人代名词,在富贵们眼里,根本不算人。这个‘马’字,就是字面含义,老鸨子训练出来专门供人亵玩高级娼妓。
李莫愁平生最爱惜名誉,竟然被王夫人这般诅咒谩骂,那里忍得住,她出手如风,将摁住自己吴登新家里劈了个仰面倒地,当众晕厥。
若非媚人手脚快,死死压制她,只怕要当众暴起殴打王氏,撕她嘴了。
王夫人却因为李莫愁瞪了自己,觉得辱没尊严,命令周瑞家里教训晴雯,掌嘴二十。
李莫愁怒目而视周瑞家里,运气于掌,蓄势而发。
幸亏贾母怒喝,可卿斡旋讲情,凤姐打斜打诨和稀泥救下晴雯。
否则,王氏周瑞家里要血溅五步了。
李莫愁最终没被掌嘴,王氏主仆恶行,再一次触摸了李莫愁的忍耐极限。李莫愁心中怒火熊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当晚,周瑞家里房屋因为一直火老鼠窜入而起火,虽然因为抢救及时,房屋虽然烧毁,周家两口子却性命无忧,却双双被房梁砸断了大腿骨。
再有,周家积攒的绫罗绸缎,锦缎布匹,她女婿冷子兴寄放古董字画,全部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再有,周家因为才不露白,珠宝元宝寄存在当铺,取东西只凭当票不任人,烧毁了当票,就别想再取回寄存财宝。
且这些银子来历不明,周家根本不敢打官司。
两口子因为家财荡尽,断腿之后,双双吐血。估计今后要成废人了。
她女婿也因为寄存的古董被毁,欠了一身债务,连夜逃出京都,剩下她女儿被债主追债捉住发卖抵债,被周瑞干儿子求了凤姐,方才救下来。
她女儿卖光了房产也不够还债,为了免于母子们落入青楼,烟花,不得已母子三人卖身贾府做奴婢,逃脱了债主追逼。
虽然王夫人答应一旦冷子兴回来,便放他们脱籍,冷家儿子却因为外婆作恶,卖身为奴,成为永远洗不清污点,此后三代甭想科举入仕改换门庭了。
冷子兴的去向有很多说法,有人说他逃回家乡去了,也有人说他投奔老相识贾雨村去了。
总之,冷子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影无踪了。
周瑞两口子因为烧毁房舍被街坊嫌弃驱赶出了荣宁街,一家子为了生计,被迫避居乡下,去了王氏在昌平的田庄养伤。
随后,周瑞干儿子趁机霸占了她女儿,这个女儿倒有些毒气,反头把干哥哥压服了。两人搭伴过日子,养活周瑞来那个口子。
周瑞家里离开当日,亦即九月十五,王氏夜半三更忽然发起疯来,高举着一把菜刀追赶夫君贾政,因为贾政稀里糊涂睡了王夫人屋里大丫头,十四岁的彩云。
贾政恼羞成怒,用花瓶砸晕了二太太王氏,王氏额头开瓢,当即晕厥。
金钏玉钏彩霞等人见王氏晕厥,还当老爷砸死了主母,一起嚎哭起来,霎时间,荣禧堂哭声震天,阖府上下齐齐惊动。
荣庆堂紧邻荣禧堂,贾母宝玉也被惊醒了。
宝玉要往前探望,贾母不放心,吩咐丫头紧随。
媚人、林小红几个大丫头只好护着宝玉前往。
贾母不放心宝玉,知道晴雯粗通药理,有聪慧伶俐,遂吩咐晴雯一起前往。
李莫愁虽然满心腻歪,也只好遵命,前往救护。
几人到时,贾政已经不见踪迹。凤姐李纨两个正在指挥救助,什么丸药膏药一起上阵。
只是王氏额头伤口太大,血流不止,什么丸药吃下去也不顶事。
宝玉惊见王氏血葫芦一般,吓得哭泣不止,以为他母亲活不得了。
李莫愁瞧着王氏一头血水还在喘气,只能佩服她命硬。手摸则怀里上好治学灵药,实在不舍的糟蹋救助这个恶善人。
只是宝玉实在哭得烦人,李莫愁可以预见,倘若王氏死了,宝玉估计会泪淹荣庆堂。
宝玉哭死了不打紧,黛玉必定会难过,对着两个爱哭鬼,自己日子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