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慌乱地说着,我却越来越鄙视他。真的是鄙视!为了一己私欲,陷害同胞弟弟。姜老太爷并未纳妾,他们兄弟三人是同爹同娘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可是,大爷做了什么事情?迫害二爷的身子,破坏三爷的声誉。
大爷就像疯子一样,不停地说着。
老太太看着他,脸上的失望越来越重。轻轻吐出一句话:“伯泽,别说了,好吗?”
大爷忽地停住聒噪,愣愣地看着无比平静的老太太。
老太太不再看他,问道:“老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被忽视直沉默不语的老张平静地道:“至老太爷起,我就在姜府管账。几十年来,从不曾私吞,这个,还请老太太相信我。”
老太太点头,老张继续道:“每一笔数目的支出,我这里都有底账。三爷不是管家的,无权从这里支账,每次都是大奶奶代领。数额,与账目上所记的完全一样,每笔都是大额的量。”
老太太冷冷地盯着大奶奶,道:“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私吞的钱,到底放到哪里去了,做什么用了?全部老老实实招出来!”
大奶奶哀苦地道:“每笔钱,都给了三弟呀。”
老太太望向三爷,三爷耸肩,笑笑。
老太太道:“季泽,给娘实话,娘绝不怪你。三年,你到底支取多少银子,与账目的数额一致吗?”
三爷方要开口,大爷忽地道:“娘,不可偏信一人之言。”
三爷忽地抬头、皱眉,轻描淡写地道:“大哥,你在害怕什么?”
老太太瞪了大爷一眼,柔和地道:“季泽,告诉娘,有娘为你做主。”
三爷斜唇笑,道:“娘,去年莫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便下令禁足。足都已经禁,再追究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
老太太脸上有丝赧然,三爷朝向大爷,继续道:“大哥,你知道吗,我本来是准备承认大嫂所说的。左不过已经是忤逆、风流下流、没出息的一个人,左不过已经是被禁足,继续再禁下去又有何关系?可是,大哥你太急了,你为什么要害怕呢。你一害怕,我小心肝一颤,便改变主意了。”
三爷调笑的一番话说下来,大爷的脸色越来越黑,几乎要成那烧火的银炭。
三爷笑得开心,继续道:“不过,我依旧是非常感谢大嫂。每次,只要我想支取银子,大嫂都会竭力应了。虽然,支取一百两,账目上却记录的是两百两。可是,大嫂,我还是要感激你给了我去丽春院大开方便之门的恩情。娘……”
三爷看向老太太,道:“那账目的猫腻,我去年便发现了。左不过是每笔帐都是支取银子的两倍。”
毕了,三爷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对大奶奶道:“大嫂,你可不要责怪我的不讲义气。要怪,就怪方才大哥多说了句话吧。其实,我还真是喜欢大嫂当家,可以随意支取银子去丽春院。现在换了二嫂当家,居然一分钱也支取不出来。真是让人扫兴!”
三爷……我汗颜,他可从未向我支取过银子。
三爷笑得很欠揍,大爷气得几乎要吐出血,怒吼道:“三弟,不可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么?”三爷为难地挠挠头,道:“娘,若解我的禁足,自然能证明的清白。”
母子分心
老太太沉着脸,大爷气得眼睛快要冒火,大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三爷却七歪八斜,无所谓地望着老太太,笑得没心没肺般。
我与二爷乖巧而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知道此时我们保持安静便可。
三爷的态度太过轻佻了,老太太狐疑地望着他,道:“季泽,娘问你话呢,你认真点。”
“就是!”大爷似乎寻到翻盘的机会,道,“三弟,这件事情可不是你红口白牙随便胡说便是的。”
三爷摇摇头,叹息:“我这人比较专一,喝花酒一向都是丽春院。娘,你找来丽春院的老鸨子,问问就行了。”
“胡扯!叫娘去见那种不干不净的人吗?”大爷怒喝。
三爷憋憋嘴:“大哥,人老鸨子靠自己的辛苦赚钱,有什么不干不净的?莫非,私吞府里的钱就干干净净了?”
大爷还待开口,老太太横了他一眼,道:“伯泽,你就别开口了。”随即,柔和地对三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季泽细细说来娘听。”
三爷低头微笑:“我喝花酒从来只去丽春院。平日与朋友一起去,也有做东的时候,也有朋友做东的时候。娘知道,我的朋友多,非富即贵,人家也不屑于占咱姜府的便宜。是而,我做东的次数几乎是最少的。至于请姑娘出来,你知道卖艺与卖身的价格是完全不同的。偏偏,我这人对那温香软玉没多少兴趣,不过是寂寞,找个人陪着便可。这些花费,娘问问丽春院的老鸨子即可。每笔花费,都实实地记在那账面上。”
“娘……”大爷又急了。
老太太忍无可忍,怒喝:“伯泽,你到底想说什么?证明自己的弟弟花天酒地便开心了吗?”
“可是娘,三弟的话,也该有些有些根据呀。有谁去勾栏里,姑娘却什么都不做?更何况,三弟还经常将姑娘带回家来。撒谎也不能没边没际呀!”
老太太真的是出离愤怒了,指着大爷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三爷冷静,依旧满脸笑容:“大哥,你做不到的事情,便不要诬赖他人也做不到。我那些朋友、丽春院所有的姑娘,都是可以作证的。再说,我与那老鸨子也无甚过硬的关系,咱姜府也没什么叫人老鸨子害怕,难不成老鸨子学大嫂,明明在那花费大数额,却偏偏要记上小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