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见过小姐。”却见那人影自渔船底部跃出。
“可探清楚那华山派的动向?”苏黛握着折扇,轻敲着手心,淡淡道。
“是月,初九之日,乃武当派掌门张三丰百岁诞辰,各门各派的掌门皆已收了邀请函。那华山派众人却是半月前便至武当上脚下。”
苏黛轻叹,果真是多事之秋。三月初那张翠山夫妇便回了中原,这华山派此行,不过也是为了那把屠龙刀罢了……
沉吟间便挥了挥手,提气转身一跃,往船上飞回,快至船舱时,却听足音一响。
“我却未料到你竟也是奔着武当派而去的,也是因为……”却是点到为止。韦一笑眉梢微眼,眯着眼望着苏黛,却见她神色微变,只淡淡的笑着,不由皱眉。
听韦一笑的话,是在试探,苏黛叹气道:“屠龙刀、谢逊于我一小女子有何关系?我不过是想去会会那华山派之人。也罢,既是多事之秋,我便不去了。这等招人误会之事,还是少做为妙。”
说完,苏黛便转身回了船舱,也不顾身后之人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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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顺帝至正六年四月,武当派张三丰百岁生日,武林各门各派云集武当。
——百晓生《百晓生江湖秘辛史》
19武当,初遇
话说苏家轻船南行数日,船至姑苏时,恰是玉盘西沉耀日升,却是卯时正。船靠岸之时,苏家掌船的小厮提前知会过,苏黛沉吟一番,本打算改乘轻舟,溯水而上,从那小河道至长江,在扬州歇停一日,另换长江江船后,再直接东下往皖北女山湖畔,也便是那蝴蝶谷所在的地理位置。然,恰在那时,韦一笑推门而入,却是告之那蝶谷医仙胡青牛,并未在那蝴蝶谷内,也正好往武当去了。
数年的相处,苏黛对韦一笑却是知之甚深。
对于韦一笑神情冷峻,语气颇带不屑,苏黛虽诧异,但却知其定是因明教教内之事。五年来,只要是涉及那明教某些“乌烟瘴气”之事,韦一笑便总是如此表情。
想那胡青牛长年隐居在蝴蝶谷,若非明教中有要事,想是不会轻易出谷,这点韦一笑出门前便谈及。明教教务,苏黛轻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定是与那屠龙刀、天鹰教有关。
和韦一笑细细商量了一番,诸人便敲定了行程,却是从姑苏改乘马车。这一路却不是不若太湖之上悠闲,朝宿宵行
武当山位于湖广境内,北通秦岭,南接巴山,方圆百里,青山叠翠,风景绮丽。举目仰望,但见其主峰“天柱峰”更是高耸入云,环顾四周,峰峦间云海缭绕。
离武当山不远处,有条小河阻隔南北两岸。常人若是要去武当,或绕行,或渡河,只其二选择。河岸景致,却是与那风景秀丽的武当山不同,但见两岸柳木枯枝,风声簌簌,渡头边上有一家客栈,供过往行旅歇脚用饭,名曰:“仙人渡”。
仙人渡,鱼龙混杂,走镖的镖师、小贩走卒,但更多的却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恰逢武当张三丰寿辰,不请自来,自去祝寿的也不在少数,再者,近来,武林中诸多大事系于武当派,比如金毛狮王谢逊一事,这仙人渡中的武林中人,比之往常是更多了。
同在江湖,心生攀谈之意的不在少数。
“早闻武当张真人武功高深似神仙,洒家早已仰慕已久,此番至武当,恰其百年寿诞,却是想去见识见识那‘神仙般’的功夫。”说着,那人嘿嘿一笑,白惨惨的凶牙在黑色茂胡中若隐若现,笑声爽朗,观面相却有几分狰狞。
“哼!”却听一女子冷哼一声,不屑道:“既知那张真人是一等一的神仙人物,仰慕得紧,阁下又缘何要去打扰他老人家的清修!”话落间,便听坐在她身侧的一位四十多岁、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轻咳了一声,却是臊红了脸,只是对女子所说的话却颇为赞同。
那茂胡大汉循声望去,但见侧桌五汉子和一个女子,瞧那女子作妇人打扮,容貌俊秀,随即阴阴一笑,笑道:“哪里来的青沟子娃娃,细皮嫩肉的,不在家伺候你家相公……”话未说完,便见那中年人怒喝一声,砰地一声,瓷片飞射,却是抽刀砍在了那茂胡大汉的桌上的瓷碗上。
祸从口出,那大汉却没有这种自觉,只嘿嘿一笑,随即便抽出了兵器,竟是一根狼牙棒,口中嘟囔道:“格老子的,原来男人在身边,怪不得那么嚣张!”说着,便抡起狼牙棒,砸了过去。
那中年男子酱红了脸,却见那大个子招式间未见甚么高明章法,心下大定,只握紧了手中大刀,人影一闪,至那人背后,冷笑间,掀袍抬脚狠狠一踹,便见那大汉滚了两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口中哈喇直流。
顿时,大堂一阵哄然大笑。那少妇撇撇嘴,不屑道:“甚么东西嘛!这等三脚猫的功夫竟还敢跑到武当捣乱看热闹!”这话却得罪了在场不少武林中人,见那女子呼吸粗浅,便知其武功粗浅,比之那大汉高明不少,只心里冷笑一番,若非见那女子一桌有五六个大汉坐着,怕是早提剑杀上来了。
那中年男子拱手朝众人福了福,叹气道:“敝门一向在山西河东,此番若非要为家兄讨回公道,以慰其在天之灵,孟某怕也不会跋山涉水至此了!”
“阁下可是山西五凤门孟正鸿?”说话的却是一位老和尚,但见其相貌威武,慈眉善眼,透着几分宝庄。
“正是!老和尚你又是谁?”抢话的却是那妇人,只是她傲慢无礼的语气却让诸多人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