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笑却脸色凝重,可瞧见苏黛神色不对,忙道:“怎么了?莫不是受伤了?”言辞中自然而然流露出关切,竟是连韦一笑自己的都未发现。
竟是连青翼蝠王韦一笑也未察觉?!苏黛嘴角一抽,眼底顿时苦笑涟涟。
传音入密,武林中失传已久,果真如传说中那般神秘厉害!
这范遥毁未毁容尚且不知,但是,武功却极为高强,且似乎还身怀绝技。这传音入密便是一项……
闲话暂且,却说那玄冥二老,尤其是那鹤笔翁,与苏黛、韦一笑交手受挫后,只觉得心中不渝。
三人一路前行回至仙人渡,却见彼处一片横尸,此行所带近百元兵竟是死伤殆尽。
玄冥二老本就黝黑的脸,此时是更加阴沉了。范遥作苦头陀装扮数年,本就是一哑巴,这一路上只管听,不管说。赶路数日,三人快至前方小镇之时,便已分道扬镳。
话说那玄冥二老却收到汝阳王府飞鸽传书,信上所言,那张翠山夫妇已往武当赶来,同行的还有武当俞莲舟。与书信一同寄来的,还有一张画像。
但闻马蹄铮铮,二人策马奔腾数日,快至前一个市镇时,忽见远处不少元兵。汝阳王本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玄冥二老追随其数年,兼之,他二人平素也非甚么好人,自恃武林中高手身份,对于这些元兵残害良民、肆虐作恶之时,也是熟若无睹。
可是武当七侠却不同,张三丰平素督训甚严,门人不许轻易和人动手,但若遇到元兵肆虐作恶,对之下手却不必容情。因此武当七侠若是遇上大队元兵,只有走避,若见少数元兵行凶,往往便下手除去。是以,俞莲舟、张翠山夫妇皆是怒极,当下将杀意付诸于行动。那些元兵皆是乌合之众,哪里敌得过张翠山等人。
然,异变突起。
却是那玄冥二老。玄冥二老眼尖得很,见那二人宛似瑶台双壁,风采出众,男的俊,女的俏,在比照那九、十岁可爱小孩童,当下惊喜不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因鹤笔翁受了内伤,这掳人之事便交予鹿杖客来做。
玄冥神掌,毕竟是极为高深的阴寒掌法,俞莲舟与那伪装成元兵的鹿杖客双掌相交,只觉对方掌力犹如排上倒海般,直冲而来。未等张翠山上前追去,便见俞莲舟受伤不轻。
鹿杖客冷笑数声,便展开轻声功法,霎时间便远去。可怜那殷素素爱子深切,追寻数里,竟仍是未追上。
恸哭之下,直到其夫张翠山提及那元兵武功如此了得,必是有所求,因而,其子张无忌的性命必然无忧。殷素素心中焦急,便催赶忙上路。
三人乘黑赶路,且不提此间遇到殷梨亭,及遇诸多武林人士追问金毛狮王谢逊之事。只说,三人快至仙人渡客店时,已时至傍晚。
沿江是“斜晖脉脉水悠悠”,但见远处,青山黛影淡见红霞飘。
一叶轻舟泊岸而停,琴声悠扬,笛音飘渺,琴笛相和间,尽显默契。
远远望去,只见舟中一人白衣如雪,闲坐船板,浅笑抚琴。
其侧,青衫男子懒懒靠着,手中执笛。二人身后,红衣孩童托腮聆听,一旁长鞭黄衫丫鬟,抿唇浅笑,凝神拨着手中的红菱。
河面上,清风阵阵,夹着四月里杏花香。
恰在此时,忽听女子惊讶低呼:“五哥!好可爱的小娃娃呀!”其声娇媚清脆。
闻言,苏黛浅浅一笑,抬眸望去,顿时笑意微敛。
却见这对璧人相携而来,女子清丽可人,男子俊朗翩翩,其身后另有两位儒生紧随其后,但见一人年长,另一人一声月白长袍,温文尔雅。
小苏墨却揉了揉眼,打了个呵欠,嘟着嘴道:“红袖姑姑,墨墨困了……”说着,便扑进了红袖怀中。
韦一笑轻笑道:“小家伙,可是害羞了……”余光却微微扫过那几人。
“若是无忌在此……”那女子低语轻叹,话语中满是忧愁。
“素素……”男子低声宽慰了一番。
……
待那行人走远后,苏黛才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望,张翠山、殷素素,其余二人是……
“武当俞莲舟,还有一个,哼,就是那殷梨亭!”韦一笑嘴角微扬,托着腮,眼皮却是掀也未掀,只懒懒道。
听韦一笑语气,竟隐隐带着不满,苏黛随即一愣,是了,早知这人对武当和峨眉不甚喜,想从他口中听到溢美之词,定是不可能的……
扶额失笑。
翌日,苏黛换回女装,与韦一笑乔作夫妻,二人一婢一童,正是朝那武当山紫霄宫去。
————
至四月初九张三丰百岁生日,武林各大门派云集武当山,逼问谢逊的下落,名义上是为被谢逊无故杀害的冤魂报仇,实质上是追踪屠龙刀的下落。一场风波在所难免。
元顺帝至正六年四月,武当张三丰百岁寿辰,苏氏携子,与青翼蝠王一道乔装上武当。
此间,张翠山夫妇横剑自刎。后,闻张无忌已中玄冥神掌,性命垂危。
——百晓生《百晓生江湖秘辛史》
23大寿,金花
话说四月初八将至,一行四人未在仙人渡多作停留。苏黛觉得坐马车上武当未免太多显眼,且红袖和小苏墨可无自己和韦一笑一般内力,便以马代步。只是,这附近并无市集,韦一笑当下掏出几十两银子,问仙人渡一商队买下数匹关外马驹。待装上马鞍后,苏黛又见四人衣着过于光鲜,这样子上武当未免太着眼,便与一位夫妇换了衣衫,稍作易容,与韦一笑乔作中年夫妻。正是一俊一美,童可婢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