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何太冲也皱起了眉头,冷冷地瞪了一眼那人。原来,此人竟是这昆仑派三代弟子。那插口之人见众人皆将目光置于自己身上,有些不明所以,只得捋须装傻。
闻言,张松溪上前任敛一礼,朗声道:“何掌门,各位掌门,敝师弟张翠山离开武当已有十年,却是近日才回武当,这十年来的经历我五弟还未曾向家师禀明过。诸位远道而来皆是好意,是以,可否看在今日乃是家师大喜之日,将这些不甚吉利之事,暂搁置一边。”
何太冲冷笑,面上仍是神情自若,他衣袖一挥,负手而立,冷声道:“素闻张四侠机智善辩,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说罢,轻哼一声,又道:“江湖人人皆知张翠山知晓魔头谢逊的消息,武当派一向是我中原武林泱泱大派,怎地今日看来,这架势竟是要包庇魔头呢!”
张三丰正欲说几句,便听门外朗声传来:“南无阿弥陀佛!”佛号入耳,只觉耳鼓震震,似远似近。张三丰笑道:“空闻大师远道而来,老道未曾远迎,失礼失礼!”张三丰率领弟子迎出,只见两位神僧率领九名僧人,缓步走到紫霄宫前。
“少林寺住持空闻,率师弟空智,暨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千秋长寿!”说话之人白眉下垂,直覆到眼上,便似长眉罗汉一般,正是空闻禅师。其余哥各门各派见那张三丰于那空闻竟是以内力互相对答,心下骇然。
少林四大神僧中,除去已死的空见大师竟是有二人来此!隐匿于侧殿树后的杨逍微微一愣,随即洒然一笑,也罢,听说那少林寺的几大神僧,常年不出门,今日得此一见,也算不虚此行了!何止杨逍,便是那张三丰等也是从未与少林神僧见过面。
杨逍擎着一抹懒懒地笑意,却仍是小心隐匿气息,暗暗哂笑,这少林寺与这武当派的渊源不可谓不妙,虽说少林传承千年,执掌武林之牛耳。但这武当派如今竟隐隐有与少林并驾齐驱之势。而这张老道一生未败,百年余威,便是眼下诸多武林门派心怀鬼胎,也得掂量掂量真么多人能否拿下他!
“咦!不是说有三位神僧吗?怎地就只见到两位?”
空闻大师神色微变,道:“张真人,贫僧依年纪班辈说,都是你的后辈。今日除了拜寿,原是不该另提别事。但贫僧忝为少林派掌门,有几句话要向前辈坦率相陈,还请张真人勿予见怪。”
张三丰捋须笑道:“可是为我这第五弟子张翠山而来?”张翠山忙站了前来,朝那空闻大师执后辈礼。
……
杨逍心道,少林门下龙门镖局七十多口人命,他倒是知知一二,确是天鹰教所为,而非空闻口中的张翠山所杀。而那空见神僧之死,倒是和谢逊扯上些关系,可是若说是谢逊所杀,他却不信!
杨逍不耐听这些陈词滥调,便悄然离去。
只是,未走出远,便听偏殿一声乱响。杨逍心有疑惑,足尖轻点,几个起落,便至侧门。蓦地,余光后方青影一闪,杨逍眉梢一扬,白袍一掀,便追了去。
只是那人轻功着实高超,飘忽轻闪间,便至拐角。杨逍微微有些讶异,未待多想,继续跟了上去。只是,上半身刚露出之时,耳尖一动,当下凌空一翻,险险躲过那人掌力。
但闻那人哈哈大笑一声,杨逍霎时俊脸一黑,啪地一声阖上手中折扇,本欲说什么,却见韦一笑脸色微变,竟是招呼也不打追了出去。杨逍皱眉,凝神一听,只听得一人“嘿嘿”一笑朝另一人道:“师弟,这小娃娃到了武当后越发不听话了!”另一人冷声道:“不若一掌劈了他!”
又听那人话锋一转:“不行!那苦头陀不是说郡主喜欢他,要他做伴吗?!”话罢,便听到有个孩子扯着嗓子叫“爹爹”!
杨逍沉着脸,疑惑不已,心道这韦一笑为何如此着急?莫不是那小孩是他儿子?!随即脸色一变,低呼:“不好!不会是那娃娃吧!”话落间,抬眼却见韦一笑正与那二人缠斗了起来。
杨逍暗暗心惊,那二人身手只怕不弱于他们呢!
韦一笑冷笑一声,不屑道:“玄冥老儿,数日不见,你俩竟还做起了绑架孩童的勾当!啧,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对了,忘了问你了,对我‘贤弟’的天山六阳掌,作何感想!”
不曾听说过韦一笑和谁拜了把子?杨逍眉头微皱,随即神色一敛,冷声道:“可是汝阳王府座下二位?!”这几年教中有不少兄弟潜入汝阳王府,却被阴寒所伤,不久便去了。这笔仇也该算!
鹤笔翁双目微睁,淡淡瞥了一眼眼前的白衣男子,眉头顿时一皱,与那鹿杖客对视一暗,见他摇摇头,心下疑惑,那日与他们交手的白衣男子绝非眼前之人,虽说这人也是好相貌,但那日之人去更加年轻些。
鹿杖客冷声道:“你不是那天山小子。”这话是对杨逍说的。
话罢,便见鹤笔翁便清啸一声,瞬间便已欺身而上向韦一笑袭去。杨逍捏紧了折扇,冷眼望着二人对掌数招。
“唔!唔!——”杨逍一愣,随即顺着声音望了去,他倒是忘了,另一位老者身后还藏着个小男孩呢!可待瞧清楚不是墨墨后,心下一松,轻笑道:“在下杨逍。倒是想讨教几招!”
杨逍!明教光明左使!的确是如雷贯耳!
鹿杖客脸色倏地一变,忙施展轻功切入韦一笑与那鹤笔翁之间,冷声道:“走!”
待敛气后,两人凌空一跃,似要离去。可是,突然,那鹤笔翁长笔一挥,直直射向杨逍。只见杨逍侧身旋转,轻松一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