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用手撑着额头,忽然就笑了笑,笑容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问于直,“于先生,你是代替高洁来怪我的吗?”
于直毫无防备地愕住。因为他脱口而出的问题,见血封喉却不是对方。
而高海继续往下说:“你竟然肯代替高洁来责怪我,看来情况没有我之前想象得那么糟糕。”
于直双手交握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即刻反击的念头了,抿唇静待着下文。
高海说:“作为潓潓的父亲,我对你在感情上草率的行为非常痛恨。可是,那孩子从小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一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年轻人看错人失恋了,未必不是成长中的幸事。总有一天她也会想开。”他顿一顿,眼色黯然下来,“但是高洁和她的妈妈,是我这一生最大的亏欠,我再也给不了高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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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因为我的错误,把高洁拉入这场荒唐的报复里,我没办法走得安心,肯定也不能走得安心了。“他抬起眼看着于直,黯然之中有了一些笑意,”高洁倔强坚强,聪明敏锐,性格里唯一的缺陷是我造成的。当有一天这个缺陷没有了,她就会有更好的心态去面对她的人生。于先生,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高海说完,站起来,欠了欠身,想要离开时,于直开口了:“伯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海停下来,又深深望一眼于直:“年轻人在年轻的时候往往不能一下子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慢慢经历过一些事情就会明白了。于先生的能力我很放心,修改完的剧本我已经看过了,你和你的团队对这部作品很用心。”
于直莫名地急躁起来:“伯父好像对我和高洁的感情很有信心?”
高海长长吁叹了一下,似忧心似放心,似释然似难舍,他说:“至少有一天你和高洁走到你和潓潓这一步时,你自己也不会好过。”
于直把心头的急躁压下去,伸手摸了摸脖颈:“万一真的走到这一天伯父还会来找我谈心吗?”
高海又笑了笑,笑容是无奈的,也有些许凄然:“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做的每个决定由你们自己来承受,这就是人生。人生很短,留下多少遗憾,直到走到尽头才追悔莫及,这种痛苦得自己来承担。”
于直同高海聊完,破天荒地没有准时回公寓,而是拉着卫辙去泡吧。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混乱的人声中,他告诉卫辙:“你知道我想了什么办法对付穆子昀吗?”
卫辙不以为意地笑笑:“你总归有你的办法。”
于直径自讲下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同居的是谁吗?”
卫辙更加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们虽然是合伙人,但是我们一直尊重对方的私生活。”
但是当于直这样说来:“和我同居的是穆子昀的远房外甥女。”
卫辙沉默着听他讲下去。
“那女孩和我订婚的话,就会拿到我们家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换言之,穆子昀也就多了百分之零点五。”
卫辙轻轻笑道:“合着你和穆子昀都把女孩儿当棋子啊?你是引蛇出洞,她是以为用了美人计让你上了钩。他们可真是——”他问,“那女孩儿你准备怎么办?”
“穆子昀生性多疑处事多虑,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八成会在我订婚前就找她外甥女去签股份转让协议。我会让于毅去逼她一下,这个八成就会变成十成,到时候找人把合同偷来,这样在我奶奶跟前,证据就很充分了。”
卫辙打断于直:“嘿,我是问你准备把女孩怎么办?”
于直笑了笑:“这不是如所有人所愿吗?”他喝掉了杯子中的马丁尼。
这晚他回到公寓时,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高洁还在工作室里做设计,听见钥匙的声音,就从工作室里伸出脑袋,问于直:“要吃夜宵吗?”
于直脱掉外套,换了拖鞋,说着“不用”,直接走到高洁的工作室中,拉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然后将她按到墙上疯狂地吻起来。
高洁没有问他因由,却格外配合他的疯狂。
高洁对他的配合简直达到纵容他的程度,就算她在工作室内认真工作时,都会放下手头工作,满足他的需要。
于直将高洁工作台上的文具扫落到地板上,看着高洁白皙的身体躺在黑漆漆的工作台上,在自己的催去下,冒出细密的汗水和诱人的红晕。
在最要紧的关头,他哑着声音问高洁:“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高洁混乱地摇头,紧紧地咬唇,什么都不说。
是的,她就是什么都不说。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什么都不说,可见有多坚决。软硬不吃,难以撼动她的心意分毫。于直不禁为自己曾经动荡的心襟气恼,他真不及高洁一半的坚持己见。
因这份气恼,他发了些狠,希望令她示弱和哀求甚至是哭泣,但是她就是紧紧咬着唇,再无只言片语。
身体已经亲密至此,心灵还是一意孤行。
于直心头的那点狠和恨又浮出来,因为高海的一语点破,更加明晰起来。
高家父女,都有一副狠心肠,做事情立意已绝,就不留任何余地。
于直的存心厮缠让高洁接连迟到好几天。一直到他们去美国的前夜,于直还想缠着高洁,被高洁拍着推开。
她说:“二十个小时的飞机呢°于直说:”是啊,有二十个小时呢!“高洁问:“你都不会累啊?”
于直笑,“我当过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