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死了!”
顾朗好看,所以在他眼里谁都是难看的,包括萧祐,也包括连夜,我就更不用说了。
我习惯了,所以也就没有计较,支起一条手臂趴在桌上,我一脸好奇地看着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疑惑问他。
“你在干嘛?”
他冷哼着,“收拾家伙。”
“要打架?”我眼睛一亮,唯恐天下不乱地瞎起哄着,“是要打谁?你以前那些玩意儿不够用吗?”
“不够。”顾朗狭长的眸子眯了一眯,咬牙切齿地说,“对待卑鄙之人,就要用卑鄙的家伙!”
卑鄙?
我听到这个词儿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一双狐狸眼,可是很显然,顾朗是不认识他的。
想来是另有其人得罪了他。
此刻的我是正过江的泥塑菩萨,着实没有工夫理会京城之中哪个不长眼的又招惹我们家顾大少爷了,我的眼睛在室内溜了一溜,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呐,银针和火药都还有吗?”
顾朗只顾埋头他手头的工作,头也没抬地回我,“西面柜子里头还剩一些,怎么,你出门又惹祸了?”
这个“又”字说得我臊了一下,却没停脚,拔腿朝西面柜子走了过去,我挑了几个顾朗自制的炸药,又揣了一把银针,将两样东西理好放在怀里,这才重又走回去问他,“哎,究竟谁惹你了?”
顾朗头也不抬,“不用你管。”
“男的女的?”
他不说话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怎么追问他都不肯说,想到自己的处境也是一团乱麻,我实在无暇多顾,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说,“凡事以和为贵,能动嘴解决的话,还是不要动手好吧?”
更何况你可是要动家伙。
顾朗秀气的脸上绽出一抹鄙夷,他抬眼嘲讽看我,“以和为贵?那你偷我银针火药作甚?”
我嘴角一抽,“呵呵呵呵呵呵……一码归一码……”
他鄙视我,又低头继续鼓捣了。
生怕东西被他再收回去,我哪敢继续逗留,又冠冕堂皇地说了两句,便忙不迭地脚底抹油溜了。
直到挺久之后,我才知道,顾朗那么咬牙切齿地磨刀霍霍,是要做什么。
从顾朗房里溜出来的时候,我一眼瞥到他书架上扔了一本泛黄的插画,顺手抄过来翻了一页,我嘴角一抽。
路都不会走了。
那本书里面,有男有女,却全是赤身的。
一个个以十分奇怪的姿势或拥或抱,场所更是应有尽有,什么床上,大厅,草地,花园……
甚至还有浴桶里面。
我看得双颊火热,只觉胸口砰砰地跳。理智是提醒着自己要赶紧把书丢掉的,可双手却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浑身僵硬着又翻了一页,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