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眉,觉得实在奇怪得很,连颍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可不等我再开口,就听杨乐心继续说,“你想问连皇为什么不发信号求救?”
我愣了一下。
这个我没有想,被困深山,又是被层层仇敌包围,他即便有发信号的能力,也没有这个念头吧?
——信号一发,援兵未到,怕是本人已经葬身于荒郊野岭了吧?
杨乐心看了我一眼,见我并无异样,心知我是没有疑问了的,她又看了一眼房门,转头问我,“还恼他吗?”
我先是一怔,再是老脸一热。
杨乐心微微一笑,诚恳地说,“我找到他时,他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个人,突围而出的……那一夜,他气息奄奄,几乎没命,嘴里却一声声地喊着你的名字,门主当时对着他沉默了好久,就在我以为他会下令杀了他时,却听他说……他说……要找来最好的医者,为他诊治。”
我浑身震了一下。
杨乐心抬手理了理鬓角边落下的碎发,笑意加深了几分,她说,“门主说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救回来,否则,否则……你会难过的。”
我当时就咬住了嘴巴。杨乐心睨我一眼,调侃,“觉得门主是好男人了吧?”
我咬着嘴唇,重重点头。
杨乐心忽然间如临大敌似的,瞪着我说,“那也不许你再要回去了!”
瞧见她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笑她,“你以为萧祐是什么?东西吗?他哪是我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又要回来的?”
杨乐心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不再纠结了,她继续方才的话题,接着说,“连皇昏迷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嚷着要回皇宫,可等他醒了,却不吵了,他安静得很,像是死了,就那么一个人静悄悄地坐着,也不动,也不说话,竟是再也不肯提回去的事了。”
我沉默,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鼓足了勇气,问杨乐心,“他的眼睛……受伤了?”
“嗯。”杨乐心点一点头,轻声,“连颍被逼急了,放火烧山,想来那燃料里是加了毒素的,连皇即便是拼死逃了出来,难免会有一些进入眼睛……”
只是毒素入眼?那也许还有救的!我想也不想地推开杨乐心,拔脚就要往屋里走,可是却被杨乐心给拦住了。
她皱眉看着我说,“他不肯跟你回去,自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不耐,下意识地要推开她。
杨乐心凝眸看着我说,“他是男人,是爱你的男人,他觉得自己照顾不了你,反倒令你为他担心,他说自己不配再待在你身边了。”
这段话给我的第一反应是一派胡言,第二反应是,“你怎么知道的?”
杨乐心诚实得很,主动招认,“隐门有的是邪门歪道,门主想听听他对你的真心,稍施术法,他全招了。”
他趁我家连夜受伤欺负他!!我一拳朝杨乐心捶了过去,杨乐心多机灵的人,立刻就躲了开,且边躲边问我说,“你真要带他回去?”
“废话!”
“不管他是否愿意?”
“他敢不愿意我就宰了他!”
“啧啧,太残暴了。你不觉得你们以前太黏糊了,分开一段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