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孩崽子,趴墙头瞅啥,想吃鸡回家找你们奶要去!”陈秀珍沉着脸,语气也不太好,不是她刻薄,是她跟隔壁的大伯嫂姚氏的关系一直不大融洽。
妯娌嘛,就像天生的冤家,很少有和睦不干架的,不过平时她也不至于拿几个孩子出邪乎气,这不是明花今天早上被孙寡妇砸晕了,隔壁的娘们却连个面儿都没露,还是明花的亲伯娘呢,连个外人都不如!
是,你姚氏跟孙寡妇是两姨表姐妹,不好偏帮谁,那也不能连句话都没有,来看看也是那么回事儿,姚氏到好,连面都不露。
姚氏不露面,她两个儿媳妇也跟死人似的,猫在屋里不出来。
陈秀珍心里不痛快,对隔壁的几个孩子自然也没有啥好脸色。
被呲哒了,几个孩子不敢再趴墙头上瞅,都回去了。
没一会儿,就响起几个孩子的哭闹声,“奶奶,我要吃肉…”
“吃屁吃,哪来的肉,咱家鸡还得留着下蛋呢!”接着传来的是女人的不满和低咒。
“要死了,不年不节的杀什么鸡,勾得孩子嘴馋,呸!”
陈秀珍冲东院那边翻了个大白眼,将厨房门打开,拿着笤帚使劲往外扇,这样一来,烟气雾气带着肉香味飘得更快了。
蹲在灶坑前帮忙烧火的张明花伸着脖子瞅得直乐,她妈真是一点亏不吃,她大伯娘估计要给气死了。
说来她妈跟大伯娘的“官司”有二十多年了,谁也断不明白,没看她爸在屋里坐着都没吭声,她一个小辈就更不好掺和了。
再说谁不馋肉,她守着锅也是越闻越香,越香越馋,口水都止不住了。
好在肉总算炖好了,陈秀珍打明辉给他三婶家送了一碗,然后关起门一家人坐在东屋炕上乐呵呵地吃饭。
张明辉爱说爱闹,吃肉也堵不住嘴。
“二花呀,”二花是他给明花起的小名,“以后她们老娘们打架你可躲远点,别往跟前凑,不然再挨揍可不一定有肉吃了。”
“我才没往前凑呢,那玉米棒子往我这边飞来,我躲都没机会躲。”
张明花手里捏着块玉米饼子,等吸饱了碗里的鸡汤汁再放到嘴里,小母鸡也没多少油,却香得她眯起眼睛,嘴里含糊不清。
“可能是我倒霉,当时那么多人偏偏就砸中我。”额头还给砸出破了。
“不是你倒霉,孙寡妇那人唬吵吵的,粮食都拿来砸人,还是没饿着她,我要是大队长就罚她去挑粪,看她还敢不敢糟蹋粮食!”
陈秀珍不满的嘀咕了一句,“大队长偏心的没边儿了,这次都没罚她。”
“行了,别瞎说了,咱闺女没事儿比啥都强。”张长贵及时出声制止道。
大队长这次并没有太偏帮,不然这鸡吃不消停,孙寡妇早来闹了,那婆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咱家二花今天话好像话多了,往常我要说她半天也没反应。”张明辉看着埋头吃饭的妹妹,突然来了一句。
张明花一愣,她今天话多吗?她也没觉得呀?
在一边喂孩子吃饭的刘美娟笑了笑,“人家二妹平时是不乐意搭理你,嫌你烦。”
小姑子平时是不咋爱吱声,不过你要问她啥话也会立马回答,性子好,从来不主动找茬挑事儿,挺好相处的。
陈秀珍则打道:“明花像你爸,话少心眼直,明辉随我,大嗓门子,整天就知道瞎吵吵。”
张明花噗嗤笑了,张长贵也乐了,随手夹了块肉放到她碗里。
明花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从来不让他们操心,还能干活,就是找对象的事儿不大顺当,前阵子相看的那个多好,愣是没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张长贵心里犯嘀咕,便问了句:“老范家那个再没来信?”
陈秀珍摇摇头,“都多长时间了,不成还来啥信。”
一旁的张明花低头吃着碗里的肉没说话,老范家那个是上个月别人给她介绍的对象,比她大两岁,长相还行,家里条件也不错,两家相看时感觉挺好的,后来却没成,也不说具体原因,这样的情况不是一回了。
之前相看过的几个也是,当时感觉挺好的,接下来就没信儿了,
估计是觉得她有缺陷吧,只不过人家不好意思明说罢了。
“不会是谁在背后使坏吧?不然明明相看时挺好的,最后咋就不成呢?”
刘美娟喂饱孩子,放一边让自己玩,端起碗吃饭,小姑子几次相看她都在场,明明感觉不错就是不成,真是奇了怪了。
“我估摸是人家相看完后私下里找人打听了。”陈秀珍是过来人,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绕,她家相看大儿媳妇那会儿,就是先相看,看完不放心,还得再找人仔细打听。
明花相看完人家也得打听打听,肯定是听谁在背后说啥了。
“谁爱说啥说啥,咱家又没藏着掖着,找对象这事得看缘分,不成肯定是缘分没到,明花岁数也不是太大,不用着急,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张长贵怕闺女胡思乱想,赶紧安慰了几句。
张明花摇头笑了笑,她才不着急着呢,她生日小,是腊月十九的,算起来现在还不到二十周岁呢,找对象有什么好着急的。
“能不能是孙寡妇?咱们大队属她嘴巴碎,没准就是她在背后说了什么。”张明辉放下筷子,抹了抹嘴上的油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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