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些。”晋迟无奈地望了卫瑕一眼,伸出手撩起了衣角。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小团触目惊心的淤痕,晋迟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又听见了一阵抽气声。“疼吗?”晋迟忙不迭缩手。
卫瑕对上了晋迟满怀关切的眸光,把“痒”字咽了回去,而是噙着泪委委屈屈道:“疼。”
晋迟轻声道:“你去躺着,我拿药。”
卫瑕乖巧地“喔”了一声,趴到了床上时不忘记将自己的衣摆撩起,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就在这时,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晋迟拿着药膏,转头望向了卫瑕,在这里只会有寻找卫瑕的人。“我去开门。”晋迟开口,眼神示意地卫瑕将衣服拉下。
卫瑕点了点头,眼中多了几分不痛快。
不管是跟谁的交情都没到这地步吧?
在晋迟开门的时候,一道身影极快地从外头闪了进来,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卫瑕从床上坐起,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衣角。她抬头望了一眼,先是诧异,继而是了然。
“你来干什么?不是拍节目吗?”
曲繁霜摆了摆手道:“还没正式开始呢。”她的视线在卫瑕和晋迟的身上打转,似是嗅到了一分异样,她后知后觉道,“我没打扰你们吧?”末了又嘀咕了一声,“大白天不大好吧?”
卫瑕没好气道:“你说呢?”
她坐得远,没听清曲繁霜的话语,可门边的晋迟听到了这句话,一字不落。
她抿唇打量着曲繁霜,暗暗地揣测她的来意。
或许她与卫瑕之间的“假象”,会在这个时刻终结。
“我看你流年不利遭小人啊。”曲繁霜口中忽然蹦出了一句话。
卫瑕立马黑脸,不客气道:“滚!”
听到了卫瑕恼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曲繁霜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她充满了好奇的视线在卫瑕和晋迟两个人身上来回,最后定在了卫瑕扶腰的手上,她的眼神立马就变得古怪起来。
卫瑕哪会看不出曲繁霜那意味深长的视线。其实说出那个“滚”字她就已经后悔了,女朋友还在呢,她怎么能够那般自损形象?假装没有读懂曲繁霜的深意,卫瑕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你过来做什么?”
“关心关心好友呀。”曲繁霜勾唇一笑,又道,“借一下你的女朋友,你不介意吧?”
卫瑕蹙眉,没想到话题会跳到女朋友身上去。她当然是非常、极度介意,有什么话不能够当着大家的面一起讲吗?可是没等到她拒绝,女朋友便先一步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卫瑕身体一僵,朝着女朋友投了一个“委屈”的眼神,很可惜,女朋友视而不见。
这一天总是要到来的,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可能只有面对面才能够沟通。
晋迟不再理会卫瑕的抗拒,她淡漠的视线扫过了曲繁霜的含笑的面容,率先拉开了房间门走出去。曲繁霜朝着卫瑕打了个手势,大步流星地跟上晋迟。
庭院空闲,廊道上没有走动的人。
晋迟抱着双臂,抬眸凝望着曲繁霜,淡声道:“曲小姐。”
曲繁霜勾了勾唇,淡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可以称呼我一声繁霜。”
晋迟不置可否,直接道:“是为了卫瑕吗?”
“算是吧。”曲繁霜点了点头,双眸沉静如一泓碧水,“不过在这之前,冒昧询问一下,你们如今是什么情况?”
晋迟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半晌后才不确定道:“室友?”
曲繁霜一脸怀疑,可到底没有追问下去。她挑了挑眉道:“我们都清楚,卫瑕身上没有发生失忆这件事情。她现在的状况……很难形容。”
晋迟点点头,认可曲繁霜的话语。她跟卫瑕……真正近距离接触的时间太短了,远比不得曲繁霜。思忖片刻后,她道:“医生怎么说?”
曲繁霜偏头,眨了眨眼道:“有没有可能……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呢?”
晋迟眼皮子一跳,她抿着唇,紧凝着曲繁霜,语调也冰冷起来:“你什么意思?”
曲繁霜莞尔一笑道:“字面意思,不过这些事情得你们去寻找答案。现在话题转回卫瑕身上,我觉得你既然对她有兴趣,不如试着相处?合适了过去的事情不重要,那不合适,更没有必要提起那‘失去的记忆’了,是吧?”
晋迟冷冷地望着曲繁霜:“你不怕耽误她吗?”
她的语调冰冷,仿佛在质疑曲繁霜这个“好友”。曲繁霜没将晋迟的态度放在心上,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晋迟,慢条斯理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留在她身边呢?是因为私心不可遏制吗?”曲繁霜的语调平缓,可却将晋迟的伪装一把揭开,将那她不愿意去深思的“劣处”摆到了台面上。
两人之间的氛围因曲繁霜的挑衅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晋迟眉头蹙紧,眼色如刀。
最终曲繁霜退了一步,她唇角扬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只是提个建议,到底怎么样,还不是在你和小赤吗?”顿了顿,她又道,“你要是不想小赤赖上你,你可以对她坏一点。”
晋迟:“……”
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掀起了一波波的热浪。
两个人站在了庭院中,隔着一米的距离,界限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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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姐。”一道轻柔的嗓音随风而来。
曲繁霜一僵,脸上的风轻云淡瞬间就变成了烦躁,她顾不得晋迟,骤然转头望着分花拂柳而来的人,语调恶劣更胜卫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