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迟走向了卫瑕,极为熟悉、轻巧地替她捏着手臂,问道:“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吗?”
卫瑕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她比了一个“六”,没等晋迟询问,便开口:“六万多次锻打!”情绪激愤之下,语调抑扬顿挫。
晋迟抬眸定定地望着卫瑕,轻声道:“辛苦了。”
卫瑕眼巴巴地看着她:“只有这样吗?”
晋迟一顿,慢吞吞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卫瑕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有戏,毕竟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其他的算什么?眸光一亮,软声撒娇道:“要女朋友亲亲抱抱。”
晋迟莞尔一笑,俯身在卫瑕的面颊亲了一口。
卫瑕面色发红,亮晶晶的眸子中勾勒出了更深的渴望。她显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反客为主将晋迟抱在了怀中。亲吻过红唇像是清晨滴水玫瑰花,娇艳而又饱满。
晋迟的双眸浮上了雾色,压在了卫瑕的身上轻轻的喘息。“你今天不累吗?”微微发红的眼尾驱散了那抹清冷感,连带着语调都多了几分娇与媚。
“身体很累。”卫瑕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可抱着秀色可餐的女朋友,她的精神极为振奋,没有丝毫的睡意。
晋迟:“那就晚安。”
卫瑕挑眉,睨了女朋友一眼。她的手搭在了纤细的腰身上,指尖隔着单薄的睡裙轻轻地摩挲着腰间的那团软肉。
晋迟心中一突,将卫瑕乱动的手压了下来。
被那一双如秋水潋滟的眼盯着,卫瑕心中更是痒得厉害。
白日里的“劳作”让她领悟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真谛,而女朋友含情的眼,则是“夜夜笙歌”的最佳引诱剂。
“阿迟——”卫瑕拖长了语调,软软的,像是轻云,像是棉花糖。
晋迟“嗯”了一声,避开了视线。
卫瑕眨眼:“我再练练?”她很有自知之明,从女朋友的神态能够看出来,她大体是不舒服的。既然没有天赋异禀,那就只好熟能生巧。
没等到晋迟应答,响起的手机铃声便打破了这份暧昧而旖旎的氛围。
卫瑕的笑脸垮了下来,摸索到了枕头边的手机,看着偌大的“老卫”两个字点了接听。
“小赤啊,你都不跟爸爸妈妈联络的吗?”卫天权的语调带着几分幽怨。
卫瑕揉了揉眉心,应道:“忙呀。”
卫天权:“你少来,我听你欧伯伯说放过假呢。”
卫瑕:“……”
卫天权:“怎么样,吃够生活的苦了吗?爸爸妈妈等着你回家呢。”
卫瑕垂着眼睫,右手勾着晋迟的头发来回缠绕。她耐着性子听卫天权“哭诉”孤寡老父亲的苦,等到长篇大论结束之后,她才道:“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手机那头难得的迟疑,许久之后,卫天权的声音响起:“小赤,你在圈子里是不是没有朋友啊?这样的话,怎么找对象啊?”
卫天权的嗓门不小,“找对象”三个字把卫瑕耳朵烫着了,她一脸惊惶地望了晋迟一眼,生怕她有分毫的不悦。卫天权还在那儿叭叭叭,从隔壁家的千金订婚说到了四世同堂。就出去喝了一趟酒,想得忒是长远。卫瑕见这个话题没有休止,出声打断,“爸,我有女朋友了。”
卫天权:“啊?啊!”
卫瑕看了一眼晋迟,恨不得马上就带人回家结婚,可惜对方连“名字”出现在自家父母跟前都没有准备好。
没等卫天权追问,卫瑕就以一句“等我回家再说”结束了通话。
低头对上了晋迟的视线,卫瑕有些不自然。她得承认自己别有用心。片刻后,她狡辩道:“我没有说出你的名字。”
晋迟“嗯”了一声,垂着眼睫掩住了眸光的暗芒。
平静的面庞看不出真实的心思,卫瑕有些懊恼,她拉起了空调被盖在晋迟的身上,嘟囔道:“睡觉。”
“晚安。”晋迟轻声道。
对卫瑕不再坚持先前的事情,晋迟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浮上来的却是一种隐隐藏着失望的躁动。
合眼后的卫瑕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她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
晋迟平躺在了外侧,逐渐适应了暗色的双眼勾勒出了床板的轮廓,她轻轻地转动着身躯,正对着睡得正香的卫瑕,叹息声几不可闻。
尽管她是被动地承受这一切,然而不能够否认的是,她是清醒的。不管卫瑕意识到这一场荒唐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逐渐地不想从这能够溺死人的幻梦中挣脱了。
-
卫瑕没有烦恼。
这段生活带给她截然不同的体验,既不需要与旁人虚与委蛇,也不需要面对导演的黑脸和咆哮,她只需要认真的、凭自己的感觉去生活。
在剑铺中干活比当学徒要轻松一些,但是对她来说,仍旧算得上是二十多年来高强度的“劳作”,跟过去熬夜拍戏是迥然不同的体验。好在时间过得很快,聒噪的蝉鸣声中,时间一下子就拉到了八月。
“谢天谢地,传承剧组总算是结束拍摄了。”卫瑕眸光粲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境。在同一个地方,就不免与那些同行撞上,如果只是个点头之交还算好的,就怕遇到梁屹然这种斯文败类。在非工作时间,卫瑕并不想引起太多与自身有关的话题。
“曲小姐她们也要回去了吗?”晋迟闻言转向了卫瑕。她与曲繁霜、姬令姿碰面的时间不多,可短暂的相逢中总能察觉到几分异样的气息。曲繁霜和姬令姿之间像是有个大秘密,关于她与卫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