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旅游计划还没有着落,余下的百分之二十需要搞定。
卫天权听了“曲繁霜”牌挡箭牌后就放了心,但是谢宁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望着慢条斯理地喝着燕麦粥的卫瑕,她问道:“还有其他人?”自己女儿什么德行她最清楚,恨不得宅在家中呢,哪有什么旅游的闲心。
卫瑕摊牌道:“晋迟。”
谢宁一挑眉,不动声色道:“你跟她关系不错?两家走动的时候你们也没怎么碰面。”
卫瑕笑了笑道:“顶头上司,一来二往便有了交流。”
谢宁轻哼了一声,又道:“女朋友?”卫天权不止一次提起,不过之前没有放在心上。可后来小赤住院的时候,晋迟过来帮忙料理,那关系怎么看不能局限于普通的来往。
卫瑕注视着谢宁,问道:“可以吗?”
谢宁淡淡道:“这话你问我没有用。”
卫瑕:“……”确实没有用,晋迟那边不点头,她爸妈这边根本不用忧心。
谢宁见卫瑕愣住,又慢条斯理道:“别看晋衡面上温和,他并不好说话。”
卫瑕想了一会儿在花园中看到的晋衡,他在女儿面前狼狈仓皇,到底是出于愧疚还是真心的疼爱,目前还不好说。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想着晋迟与晋家的关系——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站在晋迟那一边。
谢宁的松口等于事情办成了,至于卫天权的叫嚣,卫瑕不打算理会,着手张罗机票的事情。
蜃楼村是临海市下辖一个小县城底下的村子,从市里到县城并不算远,然而进村的话一天只有一趟大巴。
到了年尾,往来的人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脚步匆匆。像卫瑕和晋迟这样的人完全可以归属于异类,极为惹眼,招来了不少视线。
十一月底。
阴冷而潮湿的风迎面吹拂,冰寒刺骨,不过到底是靠南边,比起吴城来说要好上太多。卫瑕这会儿已经摘下了墨镜,米色的针织围巾遮蔽了大半面容,在这偏僻的地界也不怕有什么人能够认出她。
跟卫瑕想象得穷山沟并不相同,村子里几乎看不见矮小的破败平房。都是三四层刷着蓝色水泥的楼房,虽然陈列很没有规序,但是在外观上都是清一色的,想来是统一粉刷的。马路并不平整,坑坑洼洼的,依稀看得出修补的痕迹。道路左侧是一片荒地,不知道会起什么项目,但是右侧则是各式各样的店面,挂着统一的招牌,牌上的字一闪一闪的,极为晃眼。
“曲繁霜她们已经定好了民宿。”晋迟瞥了眼左右张望的卫瑕,极为自然地挽上了她的手臂往前走。
卫瑕“喔”了一声,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蜃楼村”这个名字听着很不错,可她实在想不出那座海神庙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一个两个非要跑到这边来。她心不在焉地想着事儿,那头晋迟已经挽着她到达了目的地。
题着“张家旅馆”四个字的招牌闪着红色的亮芒,三层的楼房,明显是自家房屋改的。卫瑕在演戏的时候接触过比这还要糟糕很多的环境,但是在生活中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这会儿傻愣愣的,直到晋迟从她的口袋中摸出了身份证登记好了之后才回神。
呼啸的风刮过了墙壁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卫瑕和晋迟才将东西收拾好,就听见了笃笃的敲门声,从猫眼中瞧了眼,是有段时间不见面的曲繁霜,卫瑕才松了一口气,开了房间的门放曲繁霜和姬令姿进来。她原本想要责怪一两句的,可视线往下一落,黏在了曲繁霜怀中抱着的一只蓝猫上,立马将原先的思绪抛下了。她们并不同行,可曲繁霜二人顶多早到两三天吧?怎么还拐到了一只猫?
眼见着卫瑕的手指要落在了蓝猫的身上,曲繁霜抱着它一闪身避开了卫瑕的动作,她道:“这玩意儿很凶。”哪里是猫啊,分明是一团蜃气变成的小家伙。她的话音才落下,便被蜃气抓了一把。
瞧着曲繁霜手腕上的抓痕,卫瑕一凛,忙放下了撸猫的心思。
曲繁霜吸了一口气,瞪了姿态优容的姬令姿一眼,不过眼下并不是吵架的好时机。她掠过了心中浮起的那一抹烦躁之意,対着卫瑕和晋迟道:“十二月一号到五号是海神节,到那会儿庙里才会热闹,现在这边歇几天。”
卫瑕拧眉,她望着曲繁霜:“为什么非要到这里?”
地点其实是姬令姿选的,曲繁霜不好解释,她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只法铃,左右晃荡了一阵,高深莫测地望着卫瑕:“你真想知道?”
卫瑕:“……”一见曲繁霜摆出天桥神棍那副仙风道骨的姿态,卫瑕就知道事情不大好。她自己的身上有不少的玄异事情,然而她一点都不想深入了解。“不要。”卫瑕斩钉截铁地开口,拒绝之意极为坚定。
她的抗拒在曲繁霜的意料之中,她耸了耸肩,朝着晋迟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卫瑕与晋迟都是游客,除了约个日子,曲繁霜没有其他的事情好交代的。怀中蓝猫左右扭动,瞧着极为不安分。曲繁霜眼皮子跳动着,跟卫瑕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房间。姬令姿则是像一条小尾巴,紧紧地缀在了她的身后。
“你不是说它会很安分吗?”一回到房间,曲繁霜便迫不及待地拦住了姬令姿,摆出了一张苦大仇深的脸。这团蜃气到了蜃楼村便有些不安分了,按照姬令姿的话语是接触到了海神庙中那股潜在的玄力,需要变成猫的姿态释放多余的精气,昨晚还闹腾了一夜。可现在看来,她又一次被姬令姿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