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只稍事犹豫,“只要你肯回家来,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他最后一次去看她,她还在沉睡当中,也许是因为疼痛,她的眉头微微皱着,脸上缠着纱布,腿上也缠着纱布,他坐在她床边,默默流泪。
天将明时,他握住她的手,轻轻亲吻,然后离开。
他对自己发过誓,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她。
等他有能力回头来找她,她已经离开了柳城。他看到了霞姨,宝凝走后,她大受刺激,病了一场,从此意识就常常混乱不堪,一个人,有一顿没一顿地捱着,饿起来,连垃圾筒也去翻找。
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把霞姨带回n市。她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他只有一个目标和理想,找到她,照顾她,爱护她一生。
他轻声问她,“你信不信我?”
她泪如泉涌,紧咬着嘴唇,无法开口。
她信不信他?她其实没有答案。但是她知道,她爱他。这无可奈何的,难以摒弃的深爱。
他的唇在她耳际轻轻亲吻,“宝凝,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多好啊。再也不要分开了。有什么事比相亲相爱地呆在一起更幸福?即便只微微一想便已心神俱醉。
她满脸泪水地回应着他,“好。”
他的吻渐渐变得热烈与急切,她努力地更贴近他,任他的吻一径向下,像敲打琴键的手指,激荡最美的音乐。
窗外像是下雨了,淅沥的雨声不紧不慢地敲打着窗棂,她觉得快乐,连窗外的黑暗都显得那么静谥柔美。
夜极深了,宝凝却仍无睡意,她说:“给我讲个故事吧。”
顾思存有些发窘,轻轻干咳一声,“我哪会讲故事。”
宝凝睁大眼睛,“刚才你明明就讲了一个来着。”
顾思存忍住笑,拿过桌上书本,“我给你读书吧。”他微微坐直,拉上枕头,“过来,这里靠着。”
宝凝顺从地靠上来。
顾思存开始缓声朗读:
“……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straybirdsofsuretoydowtosgandflyaway
andyellowleavesofautun,whichhavenongs,ftterandfalltherewithasign
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
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
oncewedreatthatwewerestranrs
wewakeuptofdthatweweredeartoeachother
……”
宝凝抱住顾思存双臂,轻声说:“我觉得幸福。”她微微侧过脸,凝视着顾思存,再次道,“思存,我觉得幸福。”
他放下书本,侧过身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