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来。”
女孩迈出了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却不是向着方珩。她捡起了被风吹的直颤的伞,然后走到了方珩身边,举起来,挡在她身上。
少女的身量还未长开,站在高挑的女人面前高举着伞,那样子实在有点滑稽。
但没人笑。
方珩展了手臂,将少女拥入怀中,她半俯下身,手贴着少女的湿发,却带着劲力,将对方整个人按在怀里,她嘴唇贴着她耳朵极近。
她说,声音罕见的锐且冷,命令式的不容置疑:
“余烬,如果你想跑步,不要选下雨天,不要选大病初愈之后。如果有人要求你如此,你可以不必听,不必理会。”
怀里的人似乎挣扎了一下,却被箍的更紧。
“你明白了么。”
“……”
“明白了么。”
“……”
“……”
方珩就保持着这姿势,等她反应,良久,怀里的人渐渐不再那么僵硬了。
余烬点了下头。
肢体语言在二人相接触的部分被传导、被放大、被理解、被感知。
她这才被放开,那是一瞬间的脱离,再没有半点粘连,像是航空器放开助推器,那么决绝。随之一并消失的,是女人身上的味道,和温度。
方珩拿过伞,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余烬的身上,拉着她往回走。一路上,她表情都是淡漠的,背脊挺的笔直,有种余烬从没在这人身上见过的冷硬。
余烬知道,方珩生气了。
*
“白苏,你在生气。”
余烬拿过药瓶,倒出两颗放在了纸巾上,然后端过一杯水,她试过,那水刚刚好,不冷也不热。
女人接了药,却没接水,直接把那白色的小圆片含进口中,像是嚼糖豆似的咀嚼。在她脸上看不到一点因苦涩而出现皱眉或是抿嘴。相反的,她唇角微扬起,就仿佛那真是什么糖豆似的。
但余烬知道,那并不是笑,而是白苏的常态。对着旁人,她这人一贯是噙着一抹笑的,那是一种伪装,那种笑容很好用。她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些人一会,余烬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被她定住的人浑身不自在,心理素质差点的,甚至会直接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叫着“白小姐我错了”。
但余烬觉得,那笑容就像是白苏对着天地万物大开嘲讽。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其余都是渣滓的女王一般的气场,哪怕面对的是一块石头,她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