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叶桑捧着叶锦苒的骨灰盒的样子，被他尽收眼底。
她此刻在萧沉商的眼睛里，一定是个恶魔。
他都愣了一下才冲进来，先是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空骨灰盒，然后又不敢置信地环顾了四周，什么都没有。
他再开口的时候，嗓子都哑了：“你把锦苒的骨灰呢？弄到哪里去了？”
叶桑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萧沉商的问题。
她自己都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她呆呆的愣愣地看着萧沉商，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下一秒，她就被萧沉商掐住了脖子。
他几乎是嘶吼着：“你把锦苒的骨灰弄去哪了？你为什么要挖她的墓，为什么？你疯了吗？”
她没疯，但萧沉商几乎要疯了。
她看着他暴怒的脸，看着他眼中燃烧着愤怒爆裂的火苗，看着他仿佛要把自己粉身碎骨的样子。
她知道此时此刻，萧沉商已经恨她到了极点。
但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跟萧沉商说实话。
难道让她跟萧沉商说，骨灰盒里根本没有骨灰！
叶锦苒压根就没死！
叶锦苒串通叶志衡做了一场大戏，为的就是离开萧沉商！
而且，她完全可以抱出叶锦苒的日记给他看，告诉她叶锦苒早就不爱他了。
她爱上了她大学的老师，一个能时时刻刻陪伴她的，能给她制造浪漫的男人。
但她看到了萧沉商的眼泪，从眼睛里忽然落下来的眼泪。
落得猝不及防。
仿佛落在了叶桑的心尖上。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
她就是这么爱萧沉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那么在意萧沉商的喜怒哀乐。
也那么尊重他的爱恨憎恶。
他爱叶锦苒，她就当小跟班，当电灯泡，天天跟在姐姐身边，只要能看到萧沉商，她就满足了。
所以，萧沉商的泪水，迅速地击倒了她。
让她接下来的实话，不忍说出口。
哪怕萧沉商快要把她掐死了。
不过，他当然不会掐死她。
他会留她一口气，问她到底把叶锦苒的骨灰弄到哪去了。
就在叶桑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脑门上的青筋都崩出来的时候，萧沉商终于松开了手。
长时间的窒息让叶桑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好几秒钟之后，她才张大嘴巴大口呼吸。
空气从憋狭的气管一点点流进去，她浑身的血液才仿佛继续流动。
萧沉商在屋里疯狂地翻找着，他哪里知道所谓骨灰就是垃圾桶里的那堆花花绿绿的碎瓷片。
所以，他当然找不到。
他精疲力尽地回到叶桑面前。
叶桑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睛，红血丝仿佛蜘蛛网一般笼罩了他的眼球。
萧沉商快要发疯了。
“在我弄死你之前。”他声音嘶哑地开口：“你最好立刻说实话！”
哪里有实话呢？
实话那么残忍。
叶桑蠕动着嘴唇，想了半天，竟然不要命地说了一句。“我倒了。”
他死死地盯住她，泪水在那些红色的蛛网上泛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姐姐的骨灰，我倒了。”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反正都这样了，萧沉商更恨她一点也无妨。
她甚至还笑了，唇角勾起一个放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