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骗子不单纯。
他敢自称是姬冲和大法师的堂弟,是有点不怕死在身上的。
梁桥的意思是接着审问。
贺无疾和常欣悦当然要并肩上,两人很快商定了包括羊啃脚底心在内的十大好玩酷刑。
而零余子和姜晚月对了个眼色,又都看向梁桥。
峨眉之行,起因就在于姬冲和指使方政伪造证据陷害零余子。因为此事,方政身受重伤又自责愧疚,郁郁而终。
接下来的三年,梁桥在长老会郁郁不得志,每每遭到姬冲和的打压,终于使他从力挽狂澜的书生魔头变成了庸庸碌碌、抱怨连天的无用小卒。
而梁桥对姬冲和虽然嘴上总是有抱怨,但行动却并未针对过。甚至峨眉事件结束后,他回到迷踪山总坛与教主汇报细节的时候,对姬冲和暗中的手脚也半个字未提。
这显得他很惧怕姬冲和。
可以说,这个骗子打着姬冲和堂弟的名号被捉住,他的身份如果得到证实,那么这将是姬冲和暗害梁桥的一个有力证据。
梁桥还不打算出手吗?
在场有弟子有小孩,这些话实在不适合当面讲出来,于是零余子和姜晚月在当天晚些时候随便找个由头把梁桥诳了出去。
他们约在瘦西湖的一艘船上,彩九也跟来了,虽然还是习惯性的忙前忙后狗腿子,但却戴了个帷帽,在里边又用姜晚月的披帛蒙住了脸,显然对自己如今的样貌并不满意。
梁桥抱着犬儿走来,把孩子交给姜晚月,痛苦地揉肩膀。
“他一定要跟,我也没办法。”
姜晚月没说出口的数落变成了嘲笑。
“若是你亲生的孩儿,再重再闹,你也舍不得放手的。”
她话音刚落,就被零余子打了手,而彩九也在一边清嗓子。
“怎么了?”姜晚月十分不服:“梁护法既不是和尚也不是太监,开个玩笑而已,瞧瞧你们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如今是在我的地盘上,还不让我说话了吗?”
一边是外甥女,一边是同僚,零余子会帮谁,当然毫无疑问。
他接过了话题,问梁桥到底怎么打算的。
“沈白柳如今是自由身,你若有意,我可以指点你去见她。”
“真没看出来,零余子大人居然当有红娘的野心。”梁桥自斟自饮:“说罢,叫我来有什么正事。”
“没有正事不能找你喝一杯吗?”姜晚月把彩九拉住,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给他倒满一杯酒:“你该谢谢梁护法啊。”
彩九别扭了一下,还是去对面,挨着梁桥身边坐下。
“多余的话我不说了,以后都听你的。”
梁桥尬笑:“这话说得不妥,大家都是为了魔教嘛。”
姜晚月眼神黯淡了一下,默默抱紧犬儿。
犬儿黑溜溜的眼睛在彩九身上打转,但是感应到母亲的心意,他抱紧了姜晚月。
“娘,我听你的话。”
姜晚月忽然别过头,一滴眼泪散入夜风。
忽然一阵喧闹,贺无疾拉着常欣悦颠颠跑来,捧着茶壶一干而尽,两个人脸蛋红扑扑的。
“哎哟我不行了。”常欣悦腿软地坐在地上,一边捶腿一边乐:“这一整天,笑得我脸都痛了。”
贺无疾一口茶喷出去,浇了彩九满头。
“那妖僧就是个没馅的馒头,硬充包子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