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发呢?”
梁桥哀嚎。
庄豹眼神有些躲闪。
“我也是没办法嘛,头发还能再长,脑袋可只有一个。”
“鬼门关前转了一遭又回来了,别光顾着哭啊。”春娘笑着把铜镜接过来,扣在床边,回身取来药碗。
那小男娃跑了进来,贴心地把梁桥扶起来。
春娘坐在床边喂他喝药,一边简略地把那晚的经过说出来。
听到是零余子下毒,梁桥其实并不惊讶。但在庄豹给他医治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给他服过护心丹药。
庄豹凉凉一笑:“是不是沈白柳?你小子桃花运倒是不错。”
梁桥一阵无语,很快换上了不要脸的憨笑。
那时候,他一步一步往回爬,全身上下都在冒血,好像有谁给他身上戳了千万个洞似的。就要放弃了,他不甘心,可要说坚持,前方黑洞洞,平日里走得很顺的石板路,却处处都是棱角,每爬一步,如同在刀尖上滚过。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一片紫色的衣摆。
“每次见你都是这般惨相。”
“惭愧惭愧。”梁桥苦笑连连:“在下并未造过什么孽,不知为何,老天就是不放过我。”
是沈白柳把他送回来的,只是为了避人,把他放在了门口。
“我亲眼见过了你的未婚妻子,她同一众犯妇被单独关押着,目前还好。只是你的岳母重病不治,已经去了。”
梁桥已接近昏迷,只是虚弱点点头:“多谢姑姑大恩。”
“还要坚持吗?”
“怎么不要?”
沈白柳没说什么,抬脚就准备要走。
梁桥突然睁开了眼睛。
“在下请问姑姑一句,是不是教主命你监视我?”
沈白柳脚步停了停,回身看着他,冷笑了一下。
“是又如何?”
没怎样,我不敢怎样,反倒要深谢教主与你。
“请教主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
要不是梁桥头上无处下手,庄豹真想给他个爆栗子,最好敲出个洞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稀世珍宝,值得教主如此上心。
“教主对魔教是有雄心壮志的,他立志要盘活魔教这盘棋,用我当小卒,当先锋,是为了给他打开局面,所以他不能让我死了。”
春娘叹了一声。
“日后必将处处是险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啊。”
“我是小卒一个,但那又如何?”梁桥长长呼吸,看着窗外的好景色,心里总算有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小卒过河吞将军,只要走对了路,我自有一番作为!”
庄豹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很复杂。
本来他有很多话要说的,多半是劝退。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梁桥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
“百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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