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象还算是有城府的,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一点没露。
“愿闻其详。”
“稍后再说,你先借我一个人。”
“疤郎?”
米象一阵好笑:“他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便是我开口,他一时答应了,难保什么时候反性。你身边有苗教头这样的高手,要他做什么?”
这个能告诉你么?
梁桥态度坚决。
“你只管叫他来,我自有用处,回头如果他恼了,砍了我,我也绝不怨你。”
米象这下是彻底糊涂了。
“好吧,那么你的打算是……”
梁桥手支着下巴,歪歪头,笑得可爱又可亲。
“等下你就知道了。”
午后,疤郎来了,进门就挨了三棍子,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跟没事人似的。
阳光正好,梁桥裹着被子坐在廊下,虽然是初夏天气,仍然一边一个火炉,连烤带晒,他是舒服惬意,疤郎只觉得似乎能闻见炭火羊羔的香味。
“叫我来作甚?”
“你们堂主这次可能有麻烦了。”
疤郎大笑。
“这可是胡说,我们堂主乃是……”
梁桥一抬手。
“别跟我说这个,我没工夫听你显摆你们堂主的显赫出身。咱们两个打交道,简单直接是最好。我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你们堂主此去必要受罚,这是想都不用想的。至于罚得是轻是重,他还能不能回来坐这个位子,都很难说。”
侍卫纷纷退去,有人腿快,急忙跑去通报苗教头。
疤郎站在大太阳底下愣了好半天。零余子走的时候的确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是庄豹亲自来把他提走的,什么人都没让他带,什么东西都不许他准备。
这几天他们四处打听,只听说魔教出了大事,却不知是什么事。
梁桥告诉他,教主要精兵简政,整个成都只留一个堂口,多出的堂主要么原地降职,要么回总坛述职,等候重新分配。
疤郎大惊,这么说来,零余子难道是回去述职的?
金石司在成都府有两个堂口,方政可还没死呢,难道最后是让他当老大?
“我不依!”
梁桥无奈苦笑。
“你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劝你别做无用挣扎。有力气你帮帮我,或许教主看在你有功劳的份上,能重新考虑啊。”
“要干什么,你说话!”
好,这才是识时务者。
梁桥向他招招手,叫他附耳来听。
远在五百余里之外的酩酊山庄张灯结彩,庄主新得了千金,一众亲朋好友都来喝喜酒。烈庄主有五个儿子,偏偏就没有女儿,等到六十岁终于有弄瓦之喜,高兴的把酒窖打开,陈年佳酿全都搬上桌。
当晚,所有来宾喝得大醉,酒香传出去好远。
然而,就在酒宴正酣之时,天际突然窜出一捧火焰。
金色烟花“咻”地窜上夜空,炸亮半边天,宾客欢声雷动,以为是余庆节目。
唯有烈庄主面沉如水。
“发生什么事了?”
带刀的伙计匆忙来报。
“欢伯酒庄的人到咱们的铺子里去了,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说是咱们不讲道义,加塞运货。他们的两万坛米酒压在码头,连日暴晒,眼看着就要损失了!”
烈庄主霍然起身,在宾客不解的目光中勉强扯出笑容。
“夫人身子不大爽快,我去陪陪。”
有伙计搬出烟花爆竹,热热闹闹放起来,宾客被吸引了注意力,且赏且饮,没顾得上看烈庄主。
他一去就没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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